“那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的命格,被改了。”仲连城的语气中有一种不甘和无奈,道:“命数变了,那是天在整我,谁都逃不过的。”
我脚步不停,但心思异常的敏锐,他这么一说,我立即想起和他一起下河的时候,他哀嚎着说自己的命格有了变化,然后被弹出了河底地脉。事情已经不用再去证明,大河异变,失去玄黄祖鸟这最后一道屏障,变故果然和沿河两岸所有人的命数有关。
“命,我无力逆改......”
仲连城默然萧索,像他这样的人,过去肯定请人推演过命格,而且自己对自己的命数也有一定的预感。他是仲虎的独子,少年得志,曾经在圣域的地位很高,就算年纪大了,叛逃出圣域,但依然活的龙精虎猛,按照过去推演过的命格,仲连城应该是高寿,并且最后寿终正寝。
但就是当初和我一起下河之后,他的命格无形中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身上生了一身烂疮,久治不愈,接着又被圣域和九黎的高手一路追杀,勉强逃到这儿,已经命悬一线。
“我不信邪,总觉得人能逆天,当时跟你下河的时候,我知道河底是什么。”仲连城道:“可我总想试试,试试自己能否躲得过河底的东西。”
如果在过去,我肯定要试着问问仲连城,大河的河底最终镇压的是什么,可是现在我隐约知道了答案,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追问。仲连城太自负了,自负到认为自己可以战胜一切。
“陈家兄弟,我不如你,我是凡俗命,进了河,命格就会变动,你是天命,没有什么能彻底逆改你的命数。”仲连城道:“所以,有的话我不能带进棺材,要跟你说明白。”
“大河异变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沿河一些村子里的人的命格也受到影响。”我问道:“我能感应到,河底地脉里的东西已经开始扩散,要是没有办法阻拦,一旦扩散的远了,多少人的命格都会被逆改。”
“陈家兄弟,如果你真的觉得大河失去最后一道屏障,产生的大乱就是影响沿河两岸所有人的命格,那你就猜错了。”仲连城加重了语气,道:“大河的****,不止你想的那么简单。”
“什么!?”我心里一惊,忍不住就停脚,转头看看仲连城:“不止这些?还有什么?”
“你背着我走快一些,一边走我一边和你说。”仲连城慢慢撩开衣服,他布满了脓血的胸口上,有两只黑漆漆的眼睛样的印记,被污血遮盖了一半,看上去阴森诡异,仲连城喘了口气,道:“我中了九黎的鬼眼慑踪,无论逃到什么地方,他们迟早能赶得上的,所以你不要停脚,我把事情跟你说完,你就丢下我,自己走吧。”
“你说。”我不想说什么虚话去安慰仲连城,但是只要有可能,我还是会救他一条命。
“还有些时间,我细细的跟你说,这件事扯的很远,我想想从什么地方开始说,只有说的细了,你才能完全听明白。”仲连城思索了片刻,道:“你知道刘伯温吗?”
我一怔,原以为仲连城在垂死的时候要交代关于大河的事情,没想到竟然一下子把话题扯开。不过这种人是不会说废话的,我楞了一下之后就点点头,示意知道。我虽然从小没有念过书,但听村子里的老人们没事闲扯,各种各样的民间传闻轶事听过不少。刘伯温就是刘基,是朱洪武手下第一谋士,被后世传的很神,在我的印象中,那一直都是跟诸葛孔明相提并论的人物。
仲连城开始讲述,说的都是过去的事,我大概还能听的明白。元末的农民起义,根源就是从黄河开始的,据说是从黄河里挖出一尊独眼石人,身上印着: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这几个字。刘伯温的主上朱元璋从义军中开始起家,势力逐渐壮大。当时就是刘伯温出谋划策,给朱元璋制定了广积粮缓称王的战略方针,让朱元璋在长江流域站稳了脚跟。
元末的义军太多了,除了穷苦农民,还有地方豪强和门阀也揭竿而起,到了后来,元政府已经无力全面镇压地方起义。最终,盘踞在长江流域的陈友谅和朱元璋成为义军中最强大的两股势力,一山不容二虎,在覆灭元政府之前,陈友谅和朱元璋首先要进行火拼,确定长江流域以及南方的最终统治权。
当时,无论从大势,实力种种因素来看,朱元璋都是斗不过陈友谅的。后世的一些传闻中说,陈友谅找到过一块天下最绝顶的风水宝地,这块宝地叫做太极晕,陈友谅就把自己的老母活葬在这块风水宝地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