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分?我恨不能现在枪毙了你!”师长怒吼。
何秀龙站出来看着师长,也敬了个礼:“报告,这不能责怪他,这道命令本身就是错误的!”
师长见他没有穿军服,轻蔑的看了看他:“你是谁?”
人群中又爆发一阵惊呼。
大家放眼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大片尸群正慢慢的向大桥靠近。
“快走吧,这里不安全了。”营长说。
“走?走到哪里去?”师长拔出手枪。
“师师长,您不是来真的吧?”营长吃惊的看着师长手里的手枪结巴的说。
“上级命令,火车站以北三公里,呈扇形展开防线,战至最后一滴血!”说完师长就没再理营长了,走到一挺重机枪旁边,对一个机枪手吼道:“滚开,让我来!”
以火车站为中心,北面三公里呈扇形展开,战至最后一滴血。军部这是在玩什么啊?保护一个火车站?还是说,火车站将源源不断的送来援兵?
可师长的回答是,没有援兵,想走的可以走,不然就没机会了。
何秀龙很不爽喃喃自语,有什么了不起的......
是啊,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何秀龙看见桥的另一端是铺天盖地的尸群,而自己这一边则是惊魂不定的两百多士兵
何秀龙没有想到突然之间会有这么多的行尸出来,不过转念一想也就不奇怪了。
师长肯定是把全师官兵都分成了小队派出去吸引尸群,现在小分队除了一部分全军覆没以外,大多数都应该撤回到了事先预定的歼灭地点了
也就是说......何秀龙突然脑袋一炸:也就是说,差不多全城的尸群都聚集在了对面?
枪声最先是从远方的另一座桥上传来的,密密麻麻的,然后就没有停过。
桥面上的尸群已经风卷残云一般扑过来了,枪声也随之响起。冲在最前边的尸群像割麦子一般一片片的倒下,倒下之后又有一部分重新爬起来,接着往前冲。
可是两百多杆枪的威力是不容小觑的,即便是你重新爬起来,我也一样可以叫你再次倒下去,第三次第四次的倒下去。
让它们倒下去再容易不过了,可问题是两者的距离却是越来越短,这是最关键的也是最要命的问题。
它们不知道害怕,不知道疼痛,死命的往前冲,最后只剩下短短的五十米了。
这时,静静的在一旁候命的七挺重型机枪开始发言了。它射出的子弹,一打一个对穿,往往会穿过好几个行尸的身体,子弹往往一触碰到它们的身体就会带起一片血雾和残肢。
如果说刚才只是人工在收割小麦,那么现在则是收割机了。
天色渐渐黄昏,桥上的尸体已经一层一层的铺了很多层了,那些倒下的,再也起不来了。然而没倒下的还在一刻不停的往前冲。
机枪打红了是小事,可是就地取材,实在没水了,战士们就轮流撒尿给机枪降温。问题是,重机枪的子弹快供应不上了。
七挺重机枪,总共带了3万发子弹,这也是机枪能承受的极限了。
最前边的十几个战士已经和尸群肉搏起来,十几个人瞬间被淹没了。这时,师长一脚踩在重机枪上,大声喊:“反正总是一死!有谁敢跟老子一起冲上干他娘的?”
原本有些六神无主的战士们此刻都打红了眼,听到师长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就爆发出疯狂的喊叫声:“干他娘的!”
上刺刀——
师长只留下了七个人,带着剩下的战士冲了上去,和那些行尸肉搏。若不是行尸的数量太多,这一招还真管用,至少比用枪要管用的多。虽然危险系数大大提高,但是成效也是大大提高。
一军刺刺进行尸的脑袋里,这头行尸就算完了。
一时间竟大大的延迟了尸群的步伐。
师长和一帮战士越杀越勇,所有人都鲜血淋淋了,或许是被咬的,或许是尸群里溅出来的,谁在乎呢?
师长大笑起来,战士们也大笑起来,索性都取下了军刀,扔掉了步枪。
记住,看见大伞的时候就可以撤退,否则死也要死在这道防线上!这句话是师长作为人,作为一个军人留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他们宛如一百挺重机枪,足足阻挡了一个小时。
88师算是完了。何秀龙想起营长冲出去前微笑着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小子,你看我们88师像是二流部队吗?”
何秀龙痛心的扳动机枪的扳机,火舌又开始发威了。七挺机枪都先后响起,可谁都没有了刚才屠戮的快感,取而代之的是悲伤和恶心。
众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天空中传来了阵阵轰鸣,铺天盖地的运输机从头上经过,惹得尸群停止了脚步,都抬头望着已经不算很明亮的天空。
伞,一朵、两朵、三朵、无数朵......
何秀龙眼角润湿,你们来晚了一步。重头戏本应是你们啊,第十五空降集团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