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过头了。冷静一下。
w做个深呼吸,招呼他们就座:“都坐吧。这个事儿可得保密,出去别乱说,别叫大家知道我是谁。”
“是!”四人谁都没问为什么。
w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压低嗓门说道:“现在开会吧。”
“是!”
大家各自就座。四个人分别向w通报了自己的姓名:空十三师师长史莫特·李,空十三师政委刘根硕,第七机步师师长唐鑫,第七机步师政委罗恩·施罗德。然后就是有关当前战局、两个师的现状、下步后勤保障及战略战术等方面的长篇讨论,枯燥乏味,略去不录。
会议室门外,冷清无人、昏暗静寂的走廊里,身穿黑灰色修女服的雅格正倚墙而立,雕像似地纹丝不动。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辨听着会议室中传出的每一言、每一语,一双清亮亮的眸子炯炯泛光,俨如一只耐着性子、磨着獠齿,静静等待大餐上桌的地狱鬼猫。
二十四
晚上。
数万民众云集于紫凌书院礼拜堂前的广场上,手捧蜡烛,在神父与牧师带领下一同祷告,祈祷全知全能的蟹神——他们仁慈的天父、上帝降下福祉,像三年前那样大展威能,战胜crab世界的敌人,保佑他们渡过难关。
现在没人顾得上抨击紫凌书院了。就算有人想出头,也找不到市民站出来响应。市民眼中已只剩下虔诚,别无他物。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关于三年前的真相,关于一切。
也有很多市民选择了出逃。甲虫族尚未对离阳完成合围,往东边走还是有出路的。但出去之后呢?全世界到处都在打仗,到处都是甲虫族,哪有落脚的地方?运动战、游击战、边打边跑,军队可以,平民行吗?甲虫族不会跟占领区的百姓搞亲善,它们才不管你是军人还是平民,发现crab一律杀死。这不是那种受法律约束、讲道理、讲规则的战争,这只是两个物种的你死我活。这般局面,坐守孤城兴许还能坚挺数月,贸然出走绝对活不过三天。
那么,逃到没有大型天文望远镜的城市去行不?不好意思,没这种城市。天朝战争中,全球所有万人以上城镇均遭智能巨子摧毁,如今为数不多的几座“大城市”(比如新离阳)都是战后重建的,承担的社会职能非常集中,每一座皆是所处区、省、州的行政、经济、文化、人口中心,汇聚了各类优质资源,也包括水平良莠不齐的各类学校——
然后就悲剧了。
crab世界建学校有个传统:盖天文台。高等院校如此,中小学校也不例外,堪称“不盖天文台不舒服斯基”、“不盖天文台会死星人”;校园里要是没个一两座天文台、没个一两台大型望远镜,校领导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可实际情况呢?多数学校(特别是中小学)压根儿没有跟天文沾边儿的课程,不少天文台建成后多年无人光顾;天价买来的望远镜也是,往往自始至终没被学生碰过,最终因陈旧老化、保养不善而报废。说白了,校方舍得花大价钱盖天文台、买大型望远镜不图别的,只是为了让学校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而已,一句话:这么搞“倍儿有面子”。
结果甲虫族一打来,全都傻眼。所以说面子工程害死人啊。
城市彻底没戏了,农村呢?躲到农村去总行了吧?不好意思,还是不行。想想看,甲虫族就算不拿农村当目标,它们行军、驻扎总得经过农村吧?虫海一过能留活口?远离一切天文观测设施和城市、相对安全的偏远乡村不是没有,但你真以为自己能跑个几百几千公里、途中却不被甲虫族撞见?这已经不是侥幸心理了,这是意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