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们!”w命令驾驶员:“往死里踩油门!咱们回家!”他说着捞起对讲机:“通信车注意!我是指挥官约翰!马上向离阳方向撤退!就现在!快!”
站在工厂大门口已经能看见淹街吞巷的浩荡虫潮了。无人攻击机和攻击直升机首先开火,循着虫海的前锋线来回俯冲、扫射投弹。战车在工厂和虫海之间一字排开,两侧及车后是全副武装的外骨骼步兵,120毫米坦克炮、76毫米反坦克炮、40毫米(反火箭炮、火炮和迫击炮)系统、25毫米榴弹机枪……各式火炮齐射横扫,曳光弹灿若串珠,弹幕像链锯一样左右切割着咆哮涌来的一堵堵虫墙。何止是甲虫族,连建筑物也被强火力摧倒一片,滚滚的烟尘仿佛一头无形的巨大怪兽,肆意吞噬八方。
“轰隆!”一串温压弹在虫海里怒放盛开,炸得虫子们腾空的腾空、穿墙的穿墙、糊地的糊地。一只斥候虫从侧面楼房上踊下,企图插入车队侧面进行偷袭,多亏一台c-ram反应迅速,调转导弹发射架——“呼——”两枚s17m6防空导弹命中斥候虫,顶着它径飞出数丈之遥,一头扯开一面砖墙钻进屋里;只听一声撼天惊雷,那座砖房内登时塞满了炸眼的滚涌烈焰,火流挤碎门窗喷潏迸溢出去,四壁乱起裂缝,弹出缕缕浓烟。
车队的火力不可谓不猛烈,但甲虫族还是越打越多。刚才的只是开胃小菜,接下来才是正餐——
虫海主体出现了。数以百万计的甲虫族在同类召唤下长啸着、嘶吼着,飞蝗般迎着炮火急急直进,铺天卷地压将过来,好像小行星撞击大海时激发的巨浪!楼宇上震颤下来的瓦砾密如雨点,砸得装甲车叮当作响,编钟齐鸣一般悦耳。虫子们一个紧贴着一个,一个紧挨着一个,接踵摩肩密密匝匝,像它们这样子扑上来,撞也把人撞零散了!
大半个镇区完全没入虫海。虫子们竟堆积起了上百米厚,再加上空中飞的——镇里的建筑全都看不见了,仅有的几座高楼也只露出了尖顶和天线。随着虫海的推进,各条街道两旁的房屋遭到了巨大的挤压和冲击,“嗵——嗵——”地发出哀鸣似的巨响,一座接一座、多米诺骨牌似地倾倒下来,碎砖、瓦片、断钢筋、烂木头、玻璃渣……一股脑儿地搅在一起,形成了灰黑色的云、雾、霾、雨,“呼呼啦啦”地蒙头洒向民众和军队,砸得人们没法抬头。镇子被垃圾与杂物组成的乌云笼罩无遗,虫海的弥天阴影把白昼化作了黑夜。“嗵——嗵——”房屋倒塌后又彼此撞击,一同夯倒在大街上垒起堵堵高墙;高墙随即又被虫海撞塌,壮观的碎片云再次击向天空……
“邦当!”一架硕大的坏钢琴砸落在w车边,力度之大入地三尺,发出弓弦一般的长久嗡鸣——
见鬼的是工厂里的平民还没撤完!难民们眼见虫海逼近,顷刻间方寸大乱,酒也不喝了,牌也不打了,秩序啥的全抛到九霄云外了,几千人连哭带喊、推推搡搡地一股脑儿全往大门外拥、朝大车上挤,阵势与虫海相比也不逞多让,许多妇女、老人、儿童当场挤得便溺失禁甚至吐血,跌倒后惨遭踩死的也有大有人在;一名孕妇肚子都给踩破了,浑身是血的,躺在千百只脚底下满嘴血沫地呜咽呼救,血淋淋的胎儿拖着稀烂的脐带、胎衣,被惊惶的人流踩得血肉模糊又踢出去一条街那么远,着实惨不忍睹。
“……大家别慌!越慌越乱!越乱越走不了!……”
w的嗓子都喊哑了,可哪有人听他的?fav和atv被人海吞没,甭说驱车了,徒步也走不动!我日,虫子都没能弄死老子,要回家却被人民群众挤死踩死了?不带这么玩儿的啊!
“他们有车!他们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