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河边第四户周婶子,原先李家那屋子就在她隔壁。幸好你挑了这,从前李家住那地吃了多少哑巴亏,”赵三嫂唏嘘不已,“她爱嚼舌根子,谁都捅上几刀。倒不是自个不清楚,就是太清楚过了头。”
阿丑意会:太清楚,也就是说,这个周婶子,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又是个小心眼的八卦性格。这种人,惹上最麻烦。
“我和奶奶会小心的,谢谢三嫂。”阿丑道谢。
又扯了些有的没的,赵三嫂就说要回去,还把自己摘的野菜拿出许多塞给阿丑。阿丑怎肯白要人家东西,塞回一些昨日摘的薄荷叶和秋葵给她。
“小小年纪就这么客气,”赵三嫂语气薄责,“下次来俺家坐。”
“成,得闲一定去。”阿丑回答着,目送赵三嫂离去。
村里小河边,丁大娘正打衣裳,粗糙的双手被河水冻得红彤彤的。
水流声哗啦啦,鸟鸣阵阵清脆,如同一支清新的乡村小调,却被一个不和谐的女声打破。
“丁大娘,洗衣裳呐?”周婶子把木盆放在丁大娘附近。
“嗯。”丁大娘头也没抬,似乎不愿搭理周婶子。
周婶子笑意更深,碰了碰丁大娘的胳膊:“听说你儿子昨个受伤了?”
平静的丁大娘瞬间火冒三丈:“都是那个扫帚星!”
周婶子三角眼里得意满满:大家平日不爱搭理丁大娘,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丁大娘的价值。只有脑袋不正常的人,才能告诉你最有用最意想不到的东西。这不,村里来了个扫帚星,够她嚼上大半个月了。
要是阿丑知道她的想法,定会感慨:这样的人,不去当娱乐记者真是可惜了!
周婶子立刻兴趣高涨:“谁是扫帚星?”
“还有谁,前个刚来村的阿丑!要不是她,俺家举文……”丁大娘说着,又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咽咽,再无人能听清她说了些啥。
不过,对于周婶子来说,这两句话足矣。三角眼眯成欢喜的弧度,她抱着木盆离去。
午后秋阳迷蒙而高华,金色的绚影从略显萧瑟的枝桠间透过,几许斑驳意境。墙角的三色堇,在阴凉处绽放斑斓的色彩。低头照料娇嫩花朵的阿丑,微微抬头,就看到院子门口一抹蓝色碎花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