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胖子在那劳里唠叨的不住埋怨自己,似乎没把我当兄弟看待,当时就来气了,我打断他的话,朝他吼道“胖子,你跟我说啥呢?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你好像没把我当兄弟看待!都这份了,怎么跟娘们似地婆婆妈妈,净整没用的,实话告诉你,老子这辈子交你这个哥们,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好兄弟要的是义气,讲的是感情,管他下刀山,下火海,这辈子咋俩是哥们,下辈子我还和你做兄弟”……
三叔一见我俩坐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的互赠遗言,擎着脖子等死,连点自救的意识都没有,顿时打消了再次动员我俩的想法,稍稍冷静了一下,三叔回头瞥了我俩一眼,索性把我俩当成了两团会动的空气。
他先是抠开门口地面那块浮砖,伸手拽了拽砖下面的那根铁链,他使劲用手朝外抻了抻,见那根铁链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把它往里一丢,再也不去管它。三叔起身看了看石门处,随后绕过我俩,打着手电来到石门外,向着黑暗的尽头一顿狂照。
临进来前,石室外面的情况,已经被我们整个摸查了一遍。顺着这个小门往前走,估计也就是差不多三十多步,就是这个洞穴的终点。除了有一道天然的裂缝,向里不断吹着凉气外,剩下的,除了坚不可摧的石壁,还是坚不可摧的石壁。
想到反正都是死,倒不如死得体面些,于是我想起了南宋岳王爷挥墨写下的那首脍炙人口的“满江红”,我打算临别送给胖子,以示壮烈。我告诉胖子:“兄弟,咱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哥没啥送你的,临别,我就送你一首诗吧,记住,下辈子,咱还是好兄弟。”说完,我朗声念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
仰天长啸,仰天长啸,哎,后面的那一句是啥了?我拍了拍脑袋,愣是想不起来了!胖子见我吭哧了半天,也没捅出下文来,连忙接口念道:“八千里路云和月,靖康耻,犹下雪,吃猪肉,喝狗血……”。
开始两句,倒贴铺衬,谁知后来他越念越离谱,我一听这都哪到哪呀,屁股上的铺衬都贴到了脸上,这要是让岳大帅知道,估计他就不会等到秦桧去害他了。真不知道,这首诗是哪个二五眼教他的?此时胖子犹然不觉,依旧在哪里摇头晃脑的咏个没完,什么“少白头,心难受,开大车,去山河,朝天看,笑田间……”。我越听越是憋不住乐。
胖子一见我乐的前仰后合,就问我是咋回事?我把原文一念,他自己想了想也是忍俊不止。我用手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一把拉住胖子的肩膀,告诉他就是死咱俩也要学岳大帅,干干净净的去,这地方又是屎又是尿,还有那么多死尸,这要是不投生和他们做邻居,以后就是想图个清静都难。
我和胖子一商量,决定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妥当。于是我俩拉着手,就来到了小门外,我俩还没走上五步,胖子忽然诶呀一声?我问胖子咋了,胖子说有个东西砸到他耳根子上了?我端着手电朝光滑的石道上一照,发现打中胖子的原来是一块粘附着苔藓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