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憨在麻子脸腰间忙乎了半天,怎么也找不到腰带两头的活结。麻子脸双手抱在胸前,不屑的看着蓝蓝的天空,天空上,从雪峰的位置俯冲下一只雄鹰,呱呱叫着从麻子脸头上飞过去。麻子脸心说:这是老鹰吗?从哪里学来的叫声,你这么叫,鹰妈妈知道吗。
笨人有笨法,老憨扯住麻子脸裤腰带使劲往下扯,腰带紧紧箍住他的细腰板,肚子受到压迫,屎尿盎然。麻子脸有些盯不住,嘴里喘了粗气,跟着说了软话:老大,干什么明说,裤子里面什么也没有,跟你的一样。
老憨说,你身上还有绳子吗。
“绳子都在马车上,那里有的是。”
老憨撇了一眼远处的两架马车,车旁边站着几个观风景的闲人,闲人们大概是饿了,从车篷上取下锅碗瓢盆,在雪地上支好,很快,一股炊烟从锅底升起。这些人适合干大事,心比较大,三个人从眼皮底下消失多时,没有一个人想到要四处找找。
老猿想起上辈子被麻子脸刺中大腿的那一枪,攒足力气将麻子脸扔向空中。
老猿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看着麻子脸从天而降后,感觉有必要在下面接一下,这样可以不用着地再直接扔上去,于是急匆匆奔到麻子脸降落的地方。它善于攀爬和扔重物,活着的时候缺乏对接物的练习,加上关键时刻总认为自己有两丈高下,犯了掐量方面的错误。它抻出双手本以为接住了麻子脸,麻子脸还是以一枚重磅炸弹的重量命中了老憨。
两个人双双晕倒。
一个时辰后,马车旁边的几个人用完饭,发现少了三个人,众人开始思量着缺谁。还好,吃饭的几个人发现自己都在,没有丢失。其中一个长着大头模样的人跳下车辕,他本来准备酒足饭饱后开拔的,因为他是车把式,而且坐在正驾驶座上,对于开拔和抛锚有行动上的发言权。他跳下车辕对大伙说:大伙是不是觉的耳根子比较清静,头儿没了,咱们的麻子脸大人哪去了?还有老憨和跛脚,难道三个人合伙跑了。
众人听到三个人合伙跑了,开始着急上火,围着马车四下里寻找。众人是这么想的:合伙跑的原因非常简单,一定是找到了什么宝贝,只有这样才能符合坑人的理由。
众人找着找着,嘴上开始念叨:人呢,人呢。后来挂了哭声:宝贝呢,我的宝贝呢。
夜幕开始降临的时候,大头不负重望,头一个发现了躺在一起的老憨和麻子脸。老憨好辨认,几个嘴巴轮流抽下去之后有了变化,脸跟气吹了一样肿了起来,这个反应让大伙非常兴奋,尽管老憨处于昏迷状态,至少说明人是活的。
躺在老憨腋下那个人比较不好确认,几个人从雪地里将那个人拔出来时,脑瓜正好碰到暗礁,脑瓜和石头相碰,如果比哪一个更软些,脑瓜当之无愧要拿第一的。
众人抚摸着余温尚存的尸体说:你是哪位呀?
跛脚最早从天而降并保持倒栽葱的姿势的,到现在还在保持这个姿势,他已经不再麻木,而且,头脑还是灵活的,还可以想一些与处境不相干的事情。
大头发现两个躺在一起的人之后,又马不停蹄的找到了跛脚。找到跛脚之后又回到众人面前如释重负的说,那边又找到一个,正好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