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大受身体条件限制,一只手挂在上面,身子试着往上起玩起了秋风扫落叶,准备随风飘荡一会儿。大军从后面上来,知道韩老大现在除了嘴巴没有残疾外,其余的部件和以前都大打折扣,他从后面托了一把,韩老大借力往上一窜,胸口压在石头上面,身体算是有了着落。
大军用火把把石头下面照亮,里面有一个一人大小的通道直接通到上边,他猫腰从里面蹬上去出现在韩老大面前。韩老大正在用胸肌和独臂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状,以这种姿势趴在石板上非常牢靠,不用担心从上面跌落下去。看到大军等人出现在面前,脸上现出不悦,有台阶还要哥们冒险,你们真是厚道呀。
大伙纷纷说,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佩服佩服。说完继续往上走,转眼到了最上面的平台。那间破旧的木阁靠着一处崖壁修建在平台的角落里。木阁的一侧,凭空伸出几棵碗口粗细的木头,木头上吊着六个站笼,紧贴着崖壁,下面是二十多米高的地面。站笼里面悬挂着六具尸身,韩江比较幸运,一是发现及时,嘴里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迷糊等人及时赶到了。二是选的位置比较好,紧贴着崖壁,容易施救。还有一点是非常重要的,其他几名吊客长衣大褂,只留着脖子和长发遮住的头脸,看上去和说相声的差不多,非常体面。韩江则不同,看上去比较豪爽奔放,身上只有一件裤衩。众人上来后,一眼便认出了韩江。大军在前面小心翼翼探出身子,用脚在横木上试探,横木发出承重的吱呀声,不过还算结实,迷糊紧跟在后面,和大军手拉手,保持大军的平衡。大军走在前面,边走边说,韩江,我们来救你了。韩江脸面朝外,面对着无边的黑暗,大军看到韩江的身体有些臃肿,完全失去了活蹦乱跳的利落劲,双手被两道油绳死死的缠住,大李站在崖壁上探出火把,映着火光,绳子已经勒进了皮肉。脖子看上去也是一个死扣,只能紧不能松,万幸的是,韩江并不是两只脚同时悬空。一只脚无依无靠,但是另一只却死死踏住边缘的一条原木。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人吊在里面不会马上死去,过程非常痛苦,体力逐渐丧失,精神慢慢崩溃,思想一点一滴消亡。
这种刑罚称之为站笼,站笼通常带有游街示众并惩戒犯人的意思,带有严格意义上的人身侮辱。站笼的发明创意来源于鸟笼子,就是一个放大的鸟笼子,犯人站在里面,笼子上面留有几个孔洞,正好将脑袋和双手恰在上面,脚下垫砖,人站在砖头上面。行刑时,刽子手将犯人脚下的砖头逐一抽走,体重就会逐渐集中在头部和手部,赶上刽子手心情好或家中有喜事,那么犯人就会少收点罪,将砖头一下子全部抽走,犯人就跟上吊差不多一样痛快,眼睛一闭一辈子过去了。但是,赶上游街示众抓典型的时候,犯人就倒了八辈子霉,刽子手会根据自己的经验,让犯人处于半吃劲状态,踮起脚尖,累了一松弛,就会勒脖子。生不如死,往往在这个时候,犯人会彻底崩溃,感觉还是他娘死了舒坦,往往趁刽子手不注意,自己踢掉脚下的砖头,赶在刽子手发现之前将自己吊死。赶上负责的刽子手,他会不厌其烦的给你垫好脚底下的砖头,并试好高度,此时犯人只能干瞪眼,眼睛一闭一睁又他娘活过来了。
韩江背对着大军吊在笼子里,给施救人员出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难题。大军简单看了一眼,站笼的闸门正好不在自己这一侧,只能将笼子转过来才能施救。他伸出手试着转动站笼,手刚触到笼子,韩江脖子受力,又被勒紧了一圈浑身一阵痉挛,他赶紧松开手,韩江又是一阵痉挛。韩江心说,大哥,你们不是老天派来玩我的吧。
迷糊说,不如试着砍断其中两根圆木。大军举起剑一阵乱砍,圆木非常结实,几剑下去后,木屑纷飞,一直在下面仰望的张团长和半个人被迷了双眼,纷纷说,上面怎么回事,再砍下去笼子的结构就散了,人还救个屁。大军和迷糊上面听了有道理,韩老大也站在后面想办法,他看到了迷糊身上的皮鞭,对迷糊说,鞭子,将鞭子套在笼子上,把笼子再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