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丽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儿,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有不懂画的人,才会没有反应。
“我追妆去了。”
我愣住了,追妆,或者叫跟妆,结婚的时候,会有跟妆师,那死人妆根本就不用追妆,因为马上就烧掉了,而且也不用动,不会毁了妆的。
我不说话。
季丽告诉了我。
她接了一个外活,有一些人死了是不进行火葬的,就要请化妆师。
季丽化这个野妆,他们叫野妆,那家人是少数民族,其实,这个也很正常,但是出现了意外,季丽竟然在这家里发现了一个妆画,这个妆画就和我墙上的一样,但是在大上几倍。
季丽追画追出了省,那画非常的奇怪,总是出现,消失了,季丽总是差一步,最终还是没有追到。
季丽站起来,看着墙上的画儿。
“那应该是画头,十四幅画儿,这画儿只有一个人能画出来,这骨片只有一个人能磨出来,背骨磨出来了,如同纸一样。”
“谁?”
季丽回头看了我一眼,这个人你应该知道,而且能熟悉。
在画界我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陆小敏。”
我激灵一个,那是一个女画家,但是一年前就失踪了,一直没有找到。
陆小敏长得文静,漂亮,二十二岁就成名,以一幅母亲的画儿,成名,那画我确实是不太敢说好,出名也跟陆小敏的漂亮有关,女画家,女作家,都比男人更容易出名一些。
我跟陆小敏接触不多,就是开会的时候,她到是对我尊重,从来都叫张老师。
季丽提到陆小敏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陆小敏所画,但是你不知道,喳石就是陆小敏。”
我一下就跳起来了,这不可能的事情。
季丽从包装的盒子里,拿出来一张纸。
“这个也许你没注意到。”
确实是,我没有注意到,只看那画了,让我忽略了。
那张纸上写着:
尊敬的张老师您好:
我是陆小敏,不知道您记得不,我还想认您当老师,您拒绝了,其实,我知道,我的画根本就不入你的眼,虽然我成名了,但是我再也画不出来了,因为我的画不行。
一年前离开了,就是因为这个,我学了这画,送给您,一共是十四幅,有一幅找不到了,那是画头,希望您能找到……
我愣了很久,隐约记起,有人跟我提过陆小敏想认我当老师的事情,当时我就拒绝了。
真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那画头,丢失了,季丽追了,没有追到,那是妆画儿。
他说陆小敏就是喳石,那分明就是一个老头子,这无笑就开大了。
“你找一些东西,然后我带你去找喳石,你就明白了。”
“找什么?”
“有一个叫陈小亮的。”
这个小子我认识,二十多岁,是搞书法的,三岁学书法,十八岁的时候,已经搞了八次书展,今年二十多岁,已经是成名成家的了,求他的字,比求祖宗还难,但是出钱就可以买到,那可真是一字千金。
这小子竟然和陆小敏处过对象。
“陈小亮这小子很重感情,她的东西一直保存着。”
我查到陈小亮的电话,直接打过去。
“陈小亮吗?我是张一。”
“噢,是张老师,您有事吗?”
“我有画儿,要配上字,你看……”
“那真是荣幸。”
我以为陈小亮不会给我这个面子,因为这小子现在正是火爆的时候。
我铺上画纸,半个小时画了一幅画儿。
“等我。”
我到陈小亮的工作室,他正在写字。
“张老师,茶给您泡上了,就等您来了。”
我把画铺好,陈小亮看着。
“张老师是惜画如金,难求一幅画儿。”
“你不也是吗?”
“我不是,有钱能买到,而您有钱也不画,只给您喜欢的人,看着顺眼的人画。”
“各有各的想法。”
陈小亮很聪明,看了画儿,提上字,那字我不能不说,真的是漂亮,三岁就学书法,如果成名,背后也是付出了很多,听说三岁的时候,就开始练习书法,一天达到八个小时。
“谢谢。”
我们坐下,我提到了陆小敏,他愣了一下,低头沉默了。
“她怎么就失踪了呢?还没有找到吗?”
陈小亮沉默了半天说。
“张老师,您是老十行的人,是棺骨行,您这次来恐怕不是为了这件事,您的画是刚画好的,还没有干透。”
“是这样,那我就直说。”
我说了陆小敏就是喳石那个化妆师,送给了我十三幅妆画,你们还有联系,现在我想把这事弄明白,需要陆小敏的一些东西。
陈小亮回头看了我一眼。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约她出来,不过我有话在先,当年她要认您当老师,您没同意,她还记得,这件事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个意外,她太敏感了,伤了心,就离开了,去跟一个人学画去了。”
我没有想到,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