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戴着斗笠,斗笠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面貌,身背一把长刀,刀把上飘着一条红带。另外一个人却是一个像和尚又不像和尚的光头,说他像和尚是因为他的光头顶上确实有几个香疤,说他不像和尚是因为他的衣服脏乱不堪,腰间拴着一条草绳,草绳上挂着一个葫芦。
这两个人从大路上一路轻飘飘地过来,脚底不见怎样走动,却瞬间就是几丈距离。这两个人从大路上看见了这场厮杀,远远停下,隔着厮杀的众人,互相对望了一眼。
“酒僧,怎么遇上了这场是非?”这背刀的人远远地向那个光头喊道,原来他们两个认识!
“世间众生,逐名追利,在此闹腾,原也正常!”光头的话暗含禅机。
“世间太安静,闹腾闹腾也好!”背刀的也是个怪人。
这两个人就这么大声地聊着,场面上的厮杀声一点都掩盖不了他们的声音。
“既然我俩碰上,命中注定你我该有这场功果!”光头轻松地说着,一手从腰间解下了葫芦,另一只手从葫芦上拔下塞子,往嘴里开始猛灌。
“也好,这帮人扰了我俩雅兴,就送他们归天!”背刀的从背上抽出了他那把飘着长长的穗子的大刀,他轻轻地向着那把刀吹了口气,抚摸着他那把刀。
场面上众人都杀的喊声震天,这两个人却一点都不着急。
“不急不急,先来尝尝我的这壶‘心醉神明’,再动手不迟!”光头从嘴上取下来他的酒壶,砸吧砸吧嘴巴,用手抹了一下嘴边渗出的酒沫,一手将那葫芦掷了过来。
那葫芦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就那样稳稳地从众人头上飘了过去,滴酒未露。
两个人洪亮的对话早已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众人本就纳闷,这回看着那酒葫芦从头顶飘过,就好似有个人在葫芦地下稳稳托着似的,都惊呆了,暂时停下了各自的战斗,就那么古怪地望着这两个人。石雅她们趁这机会赶紧收拢人马,紧紧守着那些大车和轿子。
那个葫芦从众人身上飘过,一直飘到了正在抚摸着他的刀的那人面前。那人这回却面色浓重,看起来一点都不敢大意。刀子在身前回旋,连连运气,用刀托住那葫芦,身子跟着旋转了两圈,才将那葫芦停到身前,用手抓住。
“刀客就是刀客,每次总是想着怎么先用刀,我这么好的酒,你不直接用嘴,却用那凡间之物来接,真是浪费!”那光头连连叹气说道。
“不错,不错,看你这葫芦上的暗劲,就知道你这十年里没有偷懒!”那刀客说完这话,拿起葫芦,用自己的袍袖在葫芦边上擦了擦,用嘴在葫芦上吸了一口,然后闭目,慢慢吐气,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看你这一招‘万流归宗’很是不错,攻守兼备,比十年之前咱俩那次比试的时候要强多了!今日等了完这里的事后,咱俩再行比试,这一次一定要分出个高低来!”光头在那边高声说道。
原来这两人每十年相约一斗,今日正好是十年之期,在此相约比斗,却不料事不如人愿,碰上了这一帮拦路打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