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承谟赶紧拿着热毛巾给多铎擦手。
擦干净手上沾的血迹,多铎又说道:“尼雅哈,你去查一下昨天夜间是哪些狗奴才负责守哨?查清楚后不管是谁家的包衣奴才,一律处死!”
“嗻!”尼雅哈再打个千,杀气腾腾的转身离开。
多铎又道:“击鼓,召各旗的旗主贝勒中军议事。”
建奴大营中很快响起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以及鼓声。
……
“建奴击鼓聚将了。”阎应元幽幽说道,“马上就要开始攻城了。”
听到这话,冒襄整个人瞬间就紧张起来:“那赶紧召集乡勇上城?”
“嗯,乡勇可以登城了。”阎应元点点头,又说道,“还有辟疆兄,你我二人也该分头行事了,西城就交给你来守了,东城则由我负责。”
“行。”冒襄点点头又道,“有什么问题及时通知我。”
“好。”阎应元答应一声,又说道,“正常情况下连接东西两城的运河闸桥肯定是畅通无阻的,不过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运河闸桥被建奴切断,咱们就按圣上教授的手语进行联络,记得到时候一定要在东门。”
“好,皕亨兄你保重。”
“辟疆兄,你也保重。”
两人对揖,分头离开。
……
与此同时,两白旗和镶蓝旗的旗主、贝勒、贝子以及梅勒章京、甲喇章京等武将已经齐聚在多铎所住的铳台地堡。
这是个大铳台,地堡大厅足以容纳近百人。
这会,多铎正冲着两白旗的贵族大发雷霆。
“丢人,真丢死个人,两白旗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不,不光是两白旗,整个大清的脸都被你们丢尽!”
“我多铎十三岁追随老汗上战场,纵横沙场二十年,大大小小百余战,还从来没有打过如此丢人的仗,因为你们,我多铎将会沦为八旗的笑柄!”
包括已经穿上棉衣的何洛会在内,两白旗的贵族全都把脑袋耷拉下来。
只有镶蓝旗的固山额真、梅勒章京、甲喇额真还有甲喇章京等八旗贵族在暗中偷笑,心说你们两白旗居然也有今天?大快人心!
多铎把两白旗的贵族骂了足足小半个时辰。
最后说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追悔也是于事无补,总之被烧掉的两万多石粮食和十几万支箭是找不回来了!”
“但是有些东西还是能找回的。”
“我多铎的面子还可以找回来。”
“两白旗的名声也能重新找回来!”
“如果你不希望两白旗沦为笑柄,如果你们不希望我多铎沦为笑柄,那么今天,你们就给本王把这座山阳城拿下来!”
说此一顿,多铎又一脸狰狞的道:“拿下山阳,血洗山阳,拿山阳城内几十万明狗的人头来替我正明,拿山阳城内几十万明狗的血来洗刷你们的耻辱!拿山阳城内堆积如山的粮食和财富来证明,我们两白旗才是大清八旗中最强的!”
听着多铎声嘶力竭的咆孝,两白旗的贵族血都快要烧起来。
尼雅哈更是拿沙包大的拳头勐捶着自己的胸口,嗷嗷叫道:“主子,你瞧好吧,奴才今天一定带着儿郎们拿下山阳城!”
“好,本王就等着看你们的表现。”
多铎点点头,又道:“传令,开始攻城!”
“嗻!”何洛会大声回应道,“大将军令,开始攻城……”
“大将军令,开始攻城……”多铎的命令很快传达下去。
两白旗还有镶蓝旗的旗丁便立刻源源不断的从营地开出。
……
阎应元已经来到了东城的北门。
正好山阳县令支廷谏也在北门。
支廷谏是崇祯十六年到任的山阳县令。
“县尊。”阎应元道,“此地有我在就行了。”
“反正本官在县衙也是坐不住。”支廷谏摇了摇头,又道,“所以索性就来到城头,阎小友只管把本官当成乡勇来差遣即可。”
说实话,对于崇祯派了阎应元和冒襄两个士子前来山阳编练乡勇并守城,支廷谏跟范中杰都是一样,内心都是持保留意见。
但是支廷谏跟范中杰一样,也是个知道轻重缓急的。
既然圣上的旨意已经下达,再说其他已经没什么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配合阎应元以及冒襄,尽可能守住城池。
阎应元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当下阎应元便也不再矫情,说:“如此,就有劳县尊召集民壮候在城下,一旦某处城垣的守城器械告急,可及时补充。”
“也好。”支廷谏当即转身下城。
阎应元又把伍二蛋叫过来,说道:“二蛋,让乡勇把大锅都支起来,熬煮金汁!还有把东城的三十门虎蹲炮以及六百支鸟铳,统统都调到北城墙!建奴的意图已经很明显,就是要攻北门城垣,那咱们就集中全部火器,给建奴一个下巴威!”
“是。”伍二蛋答应了一声,当即去调集虎蹲炮和鸟铳。
山阳的两万乡里边有专门的炮兵和火枪手,也练过打放虎蹲炮以及鸟铳,但是业务方面跟边军和士子营肯定是没法相比,关键是手生,练的不够多。
不一会,城垣上就开始弥漫起熏人的恶臭,金汁的味道。
阎应元又仔细检查过堆在城头的滚木擂石以及万人敌等守城器械。
顺便说一句,阎应元到山阳之后,弄了一个火药土作坊,生产了十几万斤火药,这些火药的质量不太行,但是用来制作万人敌却正好。
阎应元还特意叮嘱看护万人敌的乡勇小心,一定要注意建奴火攻。
检查完一遍,阎应元心也定下来:山阳城已然准备就绪,建奴若是不怕死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吧,我阎应元定然给你们一个天大的惊喜。
再抬头看时,建奴阵中已经分出一队步卒。
这队步卒大概有两千多人的样子,推着几十辆楯车向着北门城垣一步步的逼近,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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