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已经唱完,该是曲终人散之时了。承德,为了回报你对我的深情,我在山庄下面的各个要害节点上都放置了足够分量的烈性炸药。等我们一撤离,按下遥控器,蝴蝶山庄就将化为废墟。这是你的地盘,对你来说,葬身于此,就是最好的结果。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人给你陪葬。”香雪兰微笑着,推开段承德,把担架推车重新拉回无影灯下。
段承德还想再说什么,麻脸杀手端着微冲直逼上来,枪管险些插进他的嘴里。此地仍是蝴蝶山庄的密室,但却再也没有段承德说话的余地,香雪兰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势,将山庄的控制权牢牢攫在掌中。
“都不要动,真的会死人的。”麻脸阴沉着脸扫了叶天一眼。
叶天唯一担心的,就是三楼上的方纯,怕她早已遭了毒手。
手术刀第二次按在服部九兵操肋骨上,但这一次的操刀人却变成了香雪兰。
“不想再说什么了吗?服部前辈?”香雪兰微笑着俯下身子,闻言软语地低声问。她的发丝垂落在服部九兵操脸上,悠悠晃动着,散发出幽远的馨香。
“大日本帝国的国运……遭到中国人的诅咒,雪风号是一艘被诅咒过的舰船,所以……我们注定要失败。六十多年过去,我希望那诅咒已经失效,超级武器仍然属于帝国所有,一旦找到它,世界就匍匐在我大日本帝国的脚下……”服部九兵操气喘吁吁地回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咬牙切齿干着急,却奈何不了入侵者。
那一刀下去,开膛剖腹,世上就再没有服部九兵操这个人了。
“前辈,时间不多了,再说说那些往事吧,像你那样的聪明人,总不愿意让那段难忘的往事白白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吧?”香雪兰摊开手掌,亮出掌心里的录音笔,悄悄揿下录音键。
“咳咳咳咳……咳咳咳……”服部九兵操剧烈地咳嗽起来,无法说话。
一瞬间,香雪兰脸上的肌肉诡异扭曲着,仿佛沙漠中原本平滑如镜的地面被突然钻上来的丑恶毒蝎所占据。
“你。”她指指阮琴,再轻蔑地勾勾小指。
阮琴只能无助地向前挪步,边走边向段承德那边瞟着。
“阮小姐,你最好想想办法,让日本人开口说话,说得越多越好。否则,我可不像承德那样擅长怜香惜玉。干得不好,我能赏你的,只有微冲子弹。所以,不想暴尸荒野的话,就用你的医术让他醒过来,继续开口讲话。”香雪兰咬牙切齿地附在阮琴耳边说。
她们两个,曾是针尖对麦芒的情敌。此刻,香雪兰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阮琴乖乖地取出三根针管,分别抽取了二十毫升粉红、靛蓝、透明的药物,在一个空药瓶里充分混合后,再从服部九兵操的胸口注射进去。
“雪兰,你一直都瞒着我,想不到你不但是青龙的人,竟然还是……北狼司马的卧底?”段承德不敢相信这一点。他想做“情圣”,对每一个女人专心用情,温柔怜惜,不愿辜负任何一个,但这样做的结局,就是一个接一个地错过,害人害己,无法弥补。
“她不是。”叶天在心里替对方回答。
果然,香雪兰摇摇头:“不,我不是。北狼司马还不配做我的老板。自始至终,我只服从一个人的命令——那就是至高无上的伊拉克年轻领袖、翱翔于阿拉伯沙漠之上的伟大的青龙。至于北狼司马,只不过是一条有钱就能买得他摇尾乞怜的狗。”
叶天联想到方纯带回来的电话录音,清楚地知道梅森将军、北狼司马、青龙已经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这道联盟的力量强大无比,在争夺“超级武器”的战斗中肯定是独占上风的。
“可是,你……你……你……”段承德脸色灰败,无言以对。
“你太狡猾了,我的确斗不过你,就算俘获了承德的心,却只能拥有一时,不能拥有一世。香雪兰,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阮琴低着头退开,回到段承德身边。
两个女人争夺段承德的过程,也是一场不大不小的战争,成王败寇,输家不得不低头,否则就更是自取其辱了。
香雪兰扫了两人一眼,轻轻冷笑:“不必过谦,蝴蝶山庄庄主夫人的位子还是你的。作为青龙麾下的十二星座战士,我有更重要的任务必须去完成。在此,预祝你们两位在九泉之下花开并蒂,早生贵子吧!”
所有人全都微微一凛,“杀人灭口”四字立刻浮上各自的心头。
段承德扭头向叶天望过来,或许在他心里,深藏不露的叶天仍有扭转困局的能力。
叶天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示意对方稍安勿躁。
“看好他。”香雪兰向叶天指了指。
麻脸的枪口立刻逼过来,阴森森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叶天脸上:“别乱动。”
“放心,我说不动就不动。兄弟,不要紧张,小心枪械走火。”叶天故作轻松地笑着向麻脸点头。
麻脸的微冲又向前移动半尺,冰冷的枪口直戳到叶天的脖子上。那种枪的一梭子子弹是四十颗,弹体细,射速快,弹道能够组成一个完美的弧线形,秒杀密室中的任何人。
“不要叫我兄弟,我没有朋友。”麻脸冷冷地别过脸去。
针剂开始发挥作用后,服部九兵操便不再咳嗽,再次开始了缓慢的叙述——
我必须要把这段历史说出来,因为它对日本人来说非常重要,值得掌握政治大权和军事大权的精英们深刻反思。大日本帝国从二十世纪初期励精图治、开拓疆土,逐渐爬升到睥睨全球的崇高地位,再到1945年全军覆没,变成全球的笑柄,这个过程像一场从天堂跌倒地狱的噩梦。我们必须知道其中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问题就在于,大日本帝国的命运遭到了诅咒,一个来自中国异能者用自己的鲜血、肉身培养出的超级毒蛊。我查阅了数千卷中国的历史经卷,终于知道了那毒蛊的名字,就是叫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个名字是来自于中国的古书《史记?陈涉世家》,意思是——“难道那些做王侯将相的,都是天生的贵种吗?”该种毒蛊的培育方法,起源于先秦历史甚至更早,其主要作用是毁败国家命运,让那些如日中天的朝代逐渐走向下坡路。
中国的蛊术变幻莫测,是唯心主义与细菌学、命相学的结合体,至今没有人能完全解释它。也许那根本就不是中国人创造的技艺,而是来自于某种神秘的先民遗书。
说远了,说远了,下面我继续说发生在雪风号上的事。
雪风号上的会议即将结束,既然大人物下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超级武器,其他人就不敢再耽搁,准备散会后立刻回到各防区。
土肥原贤二率先起身,走到大角岑生司令官面前,满面堆笑地说:“大角君,我会调动广州、香港两地的间谍网,全力搜集有关超级武器的资料,汇总分析后交给你。这件事关系重大,我希望你能选取军队中的精英人马,组成单独的研究团队,跟我的人沟通。中国的云、贵、川三省向来都是神秘人物、神秘事件层出不穷之地,请大角君务必保重身体,竭尽全力,为帝国统一大业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