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钱自省却好像被抽走全身的血液一样,无力的靠在沙发上,两眼发直,说不出一句话。
而柳汉臣也没有说话,就站在那里等着钱自省。
许久,钱自省才说道:“能卖多少钱?”
柳汉臣想了想,说道:“这组三耳瓷瓶应该是唐贞观的,造型比较罕见,更难得的是上了记录了各国使者朝见唐天子的盛况,所以很有纪念意义。上次我们拍卖的一只唐贞观三耳瓷瓶,成交的价格是七千万。您这组估计价值应该是三个亿左右。”
“三个亿……”钱自省点了点头。
这笔钱虽然看起来很多,但如果投入他现在的科研项目的话,恐怕也只是杯水车薪,除非……
可是不可能了。
那项技术,几十年前就失传了。
为今之计,他们只能重新摸索。
可是,积累了几百年的工艺,岂是这么容易就可以摸索出来的?自然是千难万难,无数的钱砸进去,却连个水花都看不到。
现在钱自省也压力山大,如果他再不找出这个工艺,那从爸爸手里接过来的科技公司恐怕就要拱手让人,他也将成为对不起钱家列祖列宗的人。
所以,卖,必须卖,即使舍不得,但也必须要走出这一步。
因为,就在四个月前,忽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一家公司,要求他做出一样东西。
那样东西,钱家在二十年前,曾经做出过,也因此名噪一时。
所以他不能不答应。
因为不答应,意味着他做不出,做不出,那整家公司的名声就会受到重大的影响。
而答应了,他就不得不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秘密研究当年的配方。
尽管那个时候他还年幼,依稀记得一些皮毛,本以为可以很快复现出来当年的结果。
可是……已经做了三个月了,距离交货的日期越来越近,却丝毫没有结果。
如今,因为没日没夜的加班,下面的科研人员也都产生了抵触情绪。
有些老员工甚至在私底下说,明明公司就有秘方,为什么要让他们重新开发?
于是,开始有谣言,说他们其实根本就没有秘方,一直以来都是骗人的。
现在有客人定制,才会重新研究。
因为谣言,人心惶惶,钱自省着急,却无力制止。
现在,钱自省开始后悔,当年不应该年轻气盛,卷入那场浑水里。
让他连祖传的秘方都没保住。
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做了,就必须付出代价。
所以,他无力的挥了挥手:“拿走吧。佣金照出。”
柳汉臣动了动嘴唇,他怎么还要舅舅的佣金,可他也知道,以钱自省的骄傲,他如果说不要佣金,那恐怕只会让舅舅更见难堪吧?
他只好暗自决定告诉舅舅一个高价,让他以为自己拿了佣金吧……
想到这里,柳汉臣点了点头,将那组三耳瓷瓶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放回了盒子里。说道:”舅舅,您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卖个高价。”
钱自省无力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是他最后一次拼,即使很可能失败,但他也必须试这一次。
即使钱彩裳已经给他了一个电话。
可是,在他看来那个希望,恐怕更渺茫。
他不能寄希望于一个猜测。
而不是既成的事实。
“老爷,门外有一位年轻姑娘带着两个小孩,说是……大少爷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