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时迁撞在了那人的前胸上,就像是撞在了一堵厚实的砖墙上似的,让他不由地痛哼了一声。
“惶惶张张,走道也不带眼睛!”那來人呵斥道。
时迁揉了揉碰疼了的额头,这才回了神來,本想还口骂回去,但是定睛这么一,便将下半句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只见这面前是两个身穿官袍的都头,时迁在少华山好歹也是一方头领,哪里瞧得起这些官差,只是,时迁这脑子比常人要快上一拍,要紧的时候机警的很,变通的也很快,更是晓得事情的急缓轻重,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史进常常将时迁带在身边,不图别的,就是因为得力又让人放心。
当下,时迁一冲撞了的是两个半大不小的官差,生怕自己惹出什么乱子來,顿时,变了一副恭敬的模样,半猫着腰,道:“对不住,对不住,冲撞了两位官爷。”
那个与时迁撞在一起的官爷,瞧见时迁的那个卑微之相,也懒得计较,低低喝了一句“算老子倒霉,滚吧!”便不再计较跨步出了茶馆來。可是,与他同行的那个官爷却像是出了什么似的,一口叫住了正要往里面去的时迁,道:“站住!”
时迁不晓得这官爷又有什么计较,只得乖乖站住了脚,缓缓地回身,冲着那官爷就是卑微的笑。
而这时候,史进也主意到了茶馆门口的动静,但是,他却沒有动,而是静静地着那官爷走向时迁,细细的从上到下将时迁打量了一遍。史进心里不知有种怎样难耐的感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像是寒潮一般,悄无声息地爬上心头。莫非,这官爷出了时迁的身份?照那画像來说,史进觉得到不会有什么意外,怕就怕,在入少华山前,时迁曾被追捕的人此刻又盯上了他。史进一瞬间在心里想了很多,顿时,有些微微地担心起來。
莫说史进在这边担心,就是此刻站在原地的时迁都心里暗暗打了个突,特别是那官差的一双亮炯炯的眼眸,将他的浑身很不自在。
“你什么去?”那官差开口却问了一个让时迁出乎意料的问題。
时迁本要说“会会朋友”,但是,这官爷的來意不善,生怕连累了史进,便立刻改口道:“舌干口燥,喝杯茶歇歇脚。”
“你不是本地人!”
那官爷一语点破了,时迁这才知道,方才那随口的一问只不过是个幌子,正在就是要听得他的口音,这下,时迁顿时不敢乱说了,好在自己当初浪迹江湖之时,经过不少地方,也会一两句外乡话,当下便将将四处三地的方言东一句西一句地套着说出口來:“大爷,双目如炬,正当时明察秋毫,小的不是本地人。”
那官爷知道一般有嫌疑的人都不会真正说出自己的籍贯來,他本想细细听出时迁的來路,可是,被时迁这么一搞,反倒什么也沒分辨出來。但是,心里却对时迁愈发怀疑起來。
那官爷绕着时迁转了一周,把时迁搞得心里有些毛毛乱乱。可就在那官爷转过來的时候,坐在远处的史进却瞧清了他的面庞,心里不由地又是一颤。而眼尖的史进当到那官爷悄悄去摸刀柄的手,还有两双眸子中所迸发出來的精光时,便当机立断,立刻一声,叫住了那官爷:“哎呦!这不是雷都头么!”
雷横暗暗松开刀柄,朝史进那边一望,也当即缓和了脸色,道:“王公子,沒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你,方才也沒瞧见你在。”
“可不是,这茶馆里人影纷杂,我这就是沧海一粟,哪里能入得您的眼。”史进也客套了一番。
雷横遇到史进,心里一喜,便也不再管时迁,自顾自地侧过身子來,将史进介绍给另一位随行的官爷道:“朱仝,你要多巧就有多巧,这就是我与你说的那位王公子!”
朱仝也许是因为职业习惯,拿眼上下一打量史进,便一抱拳道:“果然是相貌堂堂,英雄了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