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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古院冤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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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床头柜一旁,朝柜子里看去。柜子里整齐地放着一些账本、药物和杂物,没有任何翻动的迹象。我注意到床头柜的上面是一个抽屉,于是小心地拉开抽屉。抽屉里放着一些影集,没有什么异常。

“没什么问题啊。”我说,“没有任何翻动的迹象,不是侵财案件。”

师父摇了摇头,说:“你看的重点不对。”

说完,师父用勘查灯照射床头柜柜门内侧,用手指着,说:“你没注意到这是什么吗?”

我拿出放大镜,顺着师父的手指望去,大吃一惊:“是喷溅血!”

“吓我一跳。”大宝说,“那个,喷溅血不正常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和师父一起看着大宝。

大宝想了想,恍然大悟:“对呀,这喷溅血为什么会跑到柜门的里面去呢?”

林涛在一旁点头,这是一个重要发现。

“只有一种可能,”师父竖起一根手指,说,“凶手在砍杀古香兰的时候,这个床头柜柜门是开着的。”

“显然,没有人会开着床头柜柜门睡觉。”我说,“那么,凶手很可能是打开床头柜的时候惊醒了死者,连忙砍杀了死者。”

“会不会是砍杀死者的过程中,不小心弄开了柜门?”林涛问。

我拉动了几下柜门,说:“不会,柜门是有铰链的,除非完全打开,不然会自动闭合。估计时间长了,铰链生锈,柜门的闭合力还不小,不用点儿力气打不开。”

林涛也来试了几下,说:“嗯,肯定是凶手开了柜门,然后杀人,然后用带血的手套推闭了柜门。”

“你是说,本案是盗窃转化为抢劫杀人?”大宝一脸惊愕。

“会不会是孙海鸥偷偷地在寻找什么东西呢?”师父说,“痕检方面,可以排除凶手翻动了现场然后还原吗?”

林涛小声问了问庆阳县公安局的痕检员,抬头对师父说:“可以排除凶手杀人后翻动现场。因为现场箱子、柜子、橱子我们都做了处理,凶手手套带血后,肯定没有再触碰过任何东西。”

师父低头想了想,说:“这个现场像极了盗窃转化为抢劫杀人的现场,倒不像是因仇杀人的现场。可是,前期排查,孙海鸥的嫌疑也确实是太大了。唉,我也理不顺了。”

“陈总,”林涛说,“刚才我也去看了东厢房和正屋,可以肯定凶手没有进去过。”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大宝问。

“先安排人把尸体运去殡仪馆吧,”师父说,“看完尸体以后再综合分析。”

“那我们现在……”侦查员忐忑地说道。听说有可能是侵财案件,侦查员有些头大,因为如果确定为侵财流窜作案,现场又提取不到关键痕迹物证的话,会给侦查带来极大的难度。

“孙海鸥还是有重大嫌疑的。”师父说,“先去找到他再说,还有,小女孩一定要找到。如果是孙海鸥带着小女孩跑了,估计不难找到他们。另外,林涛留在这里,一方面继续研究一下血迹形态,另一方面继续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指纹什么的。”

林涛点点头,说:“好的,不过估计希望很小,毕竟凶手戴了手套。”

师父脱下手套,拍了拍林涛的肩膀,算是给他鼓劲儿加油,然后转头对我说:“走吧,路不好走,尽快过去吧,专案组还在等我们的反馈。”

我点点头,跟着师父又重新回到院子里。

我不放心地又环顾了院落一周,院落周围的杂物还是那样错落有致地安静地待在墙角。突然,我发现了位于厕所一旁的角落里有个不起眼的水缸。

师父叉着腰站在院子里,也在环视院落周围的杂物。在这个水缸处,我和师父的眼神同时定焦了。

水缸的边沿儿有一圈儿白雪,可是靠外面的小半圈儿,白雪没了,这是一个新鲜的擦蹭痕迹。

我和师父不约而同地走到水缸的边缘,往这个高约一米二的水缸里看去。

我们愤怒了。

因为我们看见了一双小孩的脚。

死者确实是朱伶俐,那个天生丽质、聪明伶俐的三岁小女孩。

看到孩子的尸体,我们都不禁心中一痛。孩子全身都浸泡在那一缸冷水中,皮肤已经冻得通红且僵硬。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瞪得滚圆,像是还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带来的惊吓之中。

小女孩打捞上来后,被放置在一张铺平的塑料布上。她穿着长袖棉质内衣,赤裸着下身和双足,头发湿漉漉的,安静地躺在地上。

很快,小女孩的睡裤也被打捞出了水缸。

“会不会是,”我不忍去想那变态的凶手是怎么折磨小女孩的,像是在自我安慰一般,推测道,“落水的时候,裤子自己脱落的?”

“你觉得有可能吗?”师父紧皱眉头,“应该是有个强奸或者猥亵的过程。”

师父看了看小女孩的尸表,除了绕着双脚踝有一圈皮下出血以外,没有发现任何损伤。

“凶手是抓住小孩的双脚,把小孩倒拎着扔到了水缸里。”师父说,“具体死因还要尸检后再下定论。”

“孙海鸥一直很疼爱自己的女儿。”侦查员有些不知所措,说,“你们前面都说了,凶手和朱凤搏斗实力相当,现场有翻找床头柜的动作,再加上现在还杀了朱伶俐,这越来越不像是孙海鸥干的了。”

我们都没有说话。显然小女孩的死,触动了大家怜悯的神经,引得群情激愤。

“这个水缸太隐蔽了,我们第一遍看现场,还真没注意到。”庆阳县公安局刑事技术室主任解释道。

师父摆摆手,说:“去殡仪馆吧,案件比想象中难。”

“凶手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坐在车上,闷闷地说,“杀小女孩的手段太残忍了,一点儿恻隐之心都没有,还算是个人吗?”

师父说:“两种可能,一种是极度变态的人,一种是啥也不懂的人。”

“师父觉得,还有可能是孙海鸥干的吗?”我接着问道。

“目前还不能排除。”师父说,“因为你我都不知道孙海鸥是个什么样的人。长期受压迫、抬不起头的男人,突破心理极限后,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点点头,抬眼望去,庆阳县殡仪馆的大门已经映入眼帘。

尸检,我们先从古香兰的尸体开始。

古香兰身着棉毛衫、棉毛裤,一身是血。尸体上共被砍了二十一刀,其中十七刀在头面部,四刀在颈部。她的面颅骨塌陷性骨折,脑组织挫碎,是瞬间死亡的。死亡后,凶手还在她的颈部砍击了四刀,导致气管、食管、颈动静脉完全断裂,头颅靠着颈椎勉强和躯干连接。她死于重度颅脑损伤。

师父收起手中的卷尺,说:“你们看,工具是什么?”

大宝说:“单刃砍器,这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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