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之交,刘子房军长的夫人生下一个男孩。
对于刘军长来说,此乃人生一大幸事,比他荣升军长还值得恭贺。早在一个月前,刘军长已经安排夫人去长安待产,居住在朱雀门内城墙边胡司令专门为刘军长购置的一幢公寓内。
刘军长处事低调,不喜欢声张,况且长安城内国民党的要员比比皆是,刘军长的地位并不显赫。来长安之前刘军长只是给胡宗南司令长官打了一次电话,说他决定安排夫人在长安居住。胡司令在电话里只询问了一句:“你们计划什么时候动身”?
刘军长在电话里告诉了胡司令出行时间。胡司令回答:“知道了”。随即将电话挂断。
本来刘军长安排小保姆跟刘夫人一同前行,临走的前一天刘夫人突然改变了主意,感觉中她一走刘军长的衣食起居无人照顾,虽然刘军长身边不缺警卫和勤务兵,但是男人终究没有女人心细。小保姆来刘家已经将近一年,在刘夫人的调教下已经出落得彬彬有礼善解人意,刘夫人决定让小保姆留下来,照顾刘军长的衣食起居。
早晨起来几辆小车沿着凤栖街的石板路,悄然无声地出了南城门,扬起一路灰尘,朝长安方向前行,小车后边紧跟一辆带棚子的卡车,拉着刘夫人的生活用品和几个刘军长精心挑选的警卫。
凤栖城还在酣睡之中,这件事跟老百姓无关,一个军长夫人生孩子算不得什么,即使龙子降生也在凤栖城引不起轰动。随着常有理的一声呐喊:“刚出笼的热包子唻——”,凤栖城在太阳的临盆中苏醒,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叫驴子酒馆的门开了,年翠英抱着俩岁的儿子站在石阶上撒尿,长长的尿绳甩出一道弧线,正好给路过的李明秋尿了一身。
年翠英赶忙致歉:“叔,真对不起”。
李明秋感觉晦气,但是他不会发作,还对年翠英笑了一下,便匆匆离去。昨夜李明秋刚刚指使叔叔铁算盘把要饭吃母女处置,虽然事情做得密不透风,但是李明秋还是感觉有点缺德,想象不来侄子怀德竟然在新婚之夜将新娘子虐待致死,那样的事情李明秋只是听说,真正遇到还是第一次。有的男人棒棒子上带着毒勾,女人一沾身便会死去,有的男人菩提水水里含着毒素,女人死去后浑身发青。反正那要饭吃母女俩死了,凤栖城没有一点动静,早晨起来又让小孩子尿了一身,这可能就是报应。
昨晚李明秋早早关了大门,请出老爹爹的牌位,焚香叩拜。心里默念着:“爹,并非儿子残忍,实乃迫不得已。曹孟德说过,宁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这叫********、斩草除根,为的是不留后患,儿子看叔叔实在可怜……”。正祷告时突然听见敲门声,到让李明秋吃了一惊。该不是那死去的母女前来索命,难道说真有什么因果报应?
不容李明秋多想,满香已经将大门打开,进来的是刘军长的贴身护卫。那贴身护卫把一张请柬交与满香,便转身离去。
满香将请柬展开细看,只见请柬上写着:
亲家明秋台鉴,子房明日将携夫人去长安栖居,略备浅酌,特邀亲家夫妇前往寒舍一叙。
满香看完笑了。这个刘子房刘亲家,平日里两家经常来往,从来没有下过什么请柬,她早知道亲家母要去长安生孩子,也做好准备打算为亲家亲家母践行,可是想不到两口子做事不露声色,怎么说走就走?
贴身护卫走后满香去敲上房的屋门,门从里边关着,不知道明秋在屋子里干啥。等了好长时间只见明秋将屋门打开一条缝,探出半颗脑袋,神色慌张地问道:“刚才进来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