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二在郭宇村重新武装郭麻子残部的消息很快传到刘军长那里,刘军长闻言大惊,感觉到这件事的确棘手,搞不好那些散兵游勇投奔八路军,刘军长将难辞其咎。
刘军长不敢怠慢,当即拨通了胡宗南的电话,他在电话里把胡老二在凤栖的活动向胡司令做了汇报,胡司令指示:“静观其变”。
可是刘军长难以安静,这件事发生在刘军长的辖区,他刚被蒋委员长委以重任,绝不可以给自己的军旅生涯抹黑!他必须出面制止事态的进一步发展,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把那些游兵散勇重新招安。刘军长在电话里谈了自己的想法,胡司令沉思半响,突然间谈了一件另外的话题:“子房呀,陕北那个地方太苦,我想把令爱和她的女婿调往长安,在长安城内为他们安排适当的公务。
为女儿调动工作刘军长早有想法,可是他一向严于律己,在上司面前羞于开口,现在这件事由胡司令亲口提出,刘军长只能表示感激,他说了一声:“多谢”。依然谈到了胡老二的话题:“这胡老二手也伸得太长,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
胡司令哀叹一声:“我说子房呀,以后尽量少在电话里谈论军务,电话容易被对方窃听,机要科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不发加密电报汇报军情”?
胡司令把电话挂断了,刘军长拿着电话看了半天,心想这也不是什么机密,胡司令的意图难以猜透。刘军长放下电话步出办公室,看院子里停着那辆宾利车分外耀眼,刘军长决定亲自去一趟长安,跟胡司令当面探讨郭宇村事件的解决办法。
宾利车在黄土路上颠簸,感觉中比坐吉普舒服许多,首先车子封闭很严,路上的尘土飞不进车内。刘军长一上车就开始打盹,到后来干脆拉出了鼾声,警卫员给军长披上大衣,看刘军长的嘴角流出一些涎水,他掏出手绢替刘军长擦擦,想不到刘军长突然惊醒,问警卫员:“这里离郭宇村再有多远”?
警卫员先是一怔,紧接着笑了,他告诉刘军长:“我们是在去长安的路上”。
刘军长拍拍脑袋,看看窗外汽车已经钻出了大山,来到关中平原,他闭着眼睛沉思,想了些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汽车开进长安时已是黄昏,刘军长指示驾驶员:“把车直接开进胡司令的府邸”。
汽车在胡公馆门前停下,刘军长下了汽车,站岗的警卫向他敬礼,刘军长有点急不可待,直奔胡司令办公室而去,人还没有进屋,屋子内传来胡司令爽朗的笑声:“子房,我知道你会来,在这里将你等待”。
刘军长进屋,先面对胡司令敬了一礼,胡司令身着便衣,也不还礼,只是朝刘军长招手:“来来来,胡某亲自为刘少将设宴洗尘”。
刘军长看酒桌上摆着几样小菜,一瓶茅台已经开启,他端坐在胡司令对面,把帽子摘下放在桌子一角,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胡长官,您怎么会知道我要来长安”?
胡司令大笑:“我说刘军长,官越大越糊涂,你养活那几十个机要人员是干什么的?他们一方面对你负责,把你所需要的情报搜集整理,另一方面还要向上级汇报贵部的军情,刘军长从凤栖一动身机要科长闫培春就把电文发送到我这里”。
刘军长释然,感觉也在清理之中。勤务兵进来,为二人斟满酒,刘军长端起酒杯问道:“胡长官,刘某还有一问,郭宇村——”。
胡司令伸手将刘军长的话茬打断:“今晚咱们光饮酒,不谈其他,我在长安为刘军长购得一处房产,明日早饭后我带你去看看”。
吃完饭后刘军长睡在宾馆里转碾难眠,是不是胡司令跟胡老二还有什么默契,把刘军长蒙在鼓里?这年月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胡老二来凤栖时拿着胡司令的手书,谁知道他们幕后有什么交易!继而一想胡司令身为蒋委员长信得过的五虎上将之一,绝不可以背着蒋委员长去谋一己私利,刘军长百思不得其解,这里边究竟还有什么猫腻?
夜里睡觉很晚,早晨起床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射进屋内,看茶几上有封信,上面是胡司令的笔迹:“子房,昨夜突然接到国防部电传,通知我立刻去重庆参加军事会议,原谅胡某不辞而别。中午我派人带你去看新房,买房的款项我已经替你交清。至于郭宇村事件,大可不必介意,想他郭麻子一百多名游兵散勇也成不了大气候。最近胡某研读历史,终于弄懂了当年贫穷落后的秦国为什么能统一六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秦国的水土造就了秦人不怕死的精神,千万不可跟秦人做对,对胡老二那伙人我们只能实施安抚政策……”
刘军长把信看完后小心折叠,心想这是一篇奇文,对于胡司令的宏论刘军长不敢苟同,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中,有诸多英雄豪杰并非秦人,秦国将士不怕死有目共睹,但是也不能刻意贬低其他地区的人,在全国人民同仇敌忾抗击日本侵略的今天,胡司令的宏论有失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