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骑二师的士兵们围上来,楞木掏出手枪,想强行杀开一条血路逃走,被杨九娃挥手制止,杨九娃小声对楞木说:“估计这些骑兵不会把咱们怎么样,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
那些青海荒原上来的骑兵们马上功夫了得,看见有人竟然站在飞奔的马背上端起卡宾枪朝杨九娃他们二人瞄准,杨九娃不慌不忙,把怀里的手枪掏出来摔在地上,那些瞄准的士兵也犹豫着把枪放下,其中一个当官模样的骑着马朝杨九娃走过来,杨九娃干脆下了马,挥手致意:“嗨,伙计,别误会,咱们是一起的”。
那军官看见杨九娃一只袖管空着,也就不太在意,把枪斜挂在肩膀上,问道:“你们是不是找郭团长”?话音刚落,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楞木伸出长臂一揽,把那军官从另一匹马上掳到自己的怀里,身下的坐骑站立不稳,打了一个趔趄,差点将两人一起摔下马背,楞木双腿将马肚子一夹,马的前蹄腾空,两人从马背上溜下来,楞木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胳膊上仍然把那军官夹紧,那军官双腿腾空,使不上劲,几十匹马儿将楞木跟杨九娃团团围住,楞木用手枪指着那军官的脑勺子威胁道:“命令你的人马赶快散开”!
众骑兵担心他们的长官有失,不敢冒然开枪,只得让开一条道儿,把杨九娃跟楞木放走,杨九娃从地上捡起手枪,亲自断后,只见几个骑兵朝天打了一梭子子弹,杨九娃也不甘示弱,砰砰两抢,将两个骑兵的帽子打飞,那些骑兵始知这两个人身怀绝技,再也不敢贸然前进,只得眼看着杨九娃跟楞木把军官劫持而去。
其实杨九娃跟楞木也不想把那个军官怎么样,他们担心被骑兵抓住受辱,因此上采取了这种冒险的举动,到了簸箕掌已经离山寨不远,楞木把那军官放下来,把军官枪里的子弹取出来,把一长一短两支枪全部交还给军官,让那军官回去。谁知道那军官反而不走,双手抱拳,对杨九娃跟楞木作揖,说:“看样子你们占山为王,做的拦路抢劫生意,因此上身怀绝技”。杨九娃有些不屑:“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子没有闲功夫陪你”。那军官不恼,继续说道:“我们没有被收编前也跟你们一样,在戈壁滩打家劫舍,知道土匪里边的规矩,老弟跟你们一样,佩服那些身怀绝技,处惊不变的瘤子(土匪),最讨厌贪生怕死的胆小鬼。我们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能否留下姓名,拈香结拜,以后互相照顾”。
杨九娃看那军官说得恳切,于是指着山寨的方向说,此处离山寨不远,能否到山寨一叙?那军官二话不说,跟上二人就走。进得聚义堂三人刚刚坐定,探子来报,郭团长已经来到山寨,杨九娃赶忙迎出大堂,只见郭兄没有带自己的卫兵,而是由几个骑二师的骑兵陪着(实际上是押着),在大堂外下马等候。那几个骑兵荷枪实弹,气势汹汹,看样子来者不善。杨九娃使了个眼色,几个弟兄上前卖个关子,一下子把那几个人撂倒,解除了他们的武装。
那几个骑兵一下子老实了许多,再也不显得嚣张。杨九娃把郭团长迎进聚义堂,郭团长看见骑二师贺连长也在大堂上坐着,转过身问杨九娃:你们劫持贺连长作甚?杨九娃没有立刻回答,嘱咐手下的弟兄上茶,三个人分主次坐定,杨九娃首先对骑二师的贺连长说:“郭团长是我十几年的老友,我们俩是生死之交,说白了,咱们到这世界上来都是为了混一碗饭吃,与人方便于己方便,相互间让开一条道儿,不要做事给自己不留后路,到头来脑袋掉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掉的”。
那骑二师的贺连长也是戈壁滩上的一条混混,知道杨九娃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虽然有些话说得够损,但是他还是不得不点头,强龙不压地头蛇,事已至此只得随声附和,不然的话连自己也不得解脱。贺连长一边点头一边说:“是的是的,这位老兄说得在理,我们初来咋到,还得依靠二位老兄多多指点”。
杨九娃考虑贺连长继续呆在山寨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于是招呼贺连长跟骑二师的几个士兵吃了饭,把骑兵们的枪支马匹全部退还给他们,打发贺连长下了山,这才对郭团长说:“仁兄,我听说杨虎城将军已经被蒋委员长下了大监,事已至此你不得不为自己找一条后路,红军的联络员已经来山寨多时,你可以跟他见一面”。
郭团长低下头思忖良久,抬起头来时眼睛发红:“杨兄,郭某知道你用心良苦,但是那条道儿郭某不能走,杨虎城将军正在危难之时,郭某如果投了红军,正好给蒋委员长造成口实,加大了杨虎城将军的罪名,也陷郭某于不仁不义之中。郭某知道东渡黄河凶多吉少,大丈夫杀身成仁,只有战死沙场才能验证我们这些陕军绝非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