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十多天,仍不见卢师傅把秀蓉送过来,田先生似乎感觉到了不妙,于是找李明秋商议,当然那种被窝里的事情无法明说,只能说让李明秋带着他去给老岳父道歉,李明秋思忖良久,感觉中这件事确实棘手,可他不能不管,因为田先生跟卢秀蓉的婚事还是叔叔跟他牵的线。他要田先生不用着急,让他先去卢师傅家里探探底细。
李明秋去找卢师傅,卢师傅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他始终认为那田先生是他的女婿,他也准备把秀蓉送回家,可秀蓉说,如果要她回到田先生那里她就死在爹娘面前。
说到这里卢师傅擦了一下眼睛,鼻子有点酸:“李掌柜我虽然儿女很多,但是一条儿女一条心,我的女儿不是多余的。是不是这样,让那田先生立一纸生死文契,他再不能虐待我的女儿,如果我的女儿发生了什么不测,咱把丑话说到前头,我怕李掌柜你也难脱干系”。
李明秋暗自吃惊,看来这卢师傅也不好对付,可是人家说的话你找不出来破绽,不能不说人家的话虽然有份量但是没有出格。李明秋说:“卢师傅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我再想一想,尽量使得大家都满意”。
李明秋回到家里看见田先生就在院子里站着,好像在刻意等他。田先生一见李明秋即刻就问:“我岳父都说了些什么”?李明秋招手让田先生跟他一起进了堂屋,嘱咐管家泡了一壶茶,田先生等得着急,不由得又问了一句:“看样子有些棘手,是不是”?李明秋还是不说话,慢慢地品茶。田先生不由得在心里骂道:这就是中国人的德行!但是表面上他却解释说那天他多喝了几杯酒,夜间有点控制不住。李明秋这才慢悠悠地说:“卢师傅要你立一纸生死文契,如果卢秀蓉以后发生什么不测,我李明秋也难逃干系”。
那田先生不懂“生死文契”是啥,于是又问了一句:“生死文契什么的干活”?
一句话问得露了馅,不得不引起李明秋的警惕,他原先老怀疑这田先生跟边先生是一起的,可是抓不住把柄,田先生把自己埋得更深。李明秋不会做作,脸上的疑问非常明显。但是田先生还是老辣,他说他的指导老师是日本人,因此上也懂几句日语。李明秋稍停片刻,说话斟词酌句:“我是一个生意人,向来不关心政治,我不管你的政治背景,只知道你是我雇来的医生,医生的职业是为病人看病,其他什么都不管。既然你不懂生死文契,我可以告诉你,那卢师傅要你用性命担保,再不能虐待他的女儿”。
谁知道那田先生回答得非常干脆:“只要卢秀蓉回来,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