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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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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他的余光瞥见副驾驶座位上的苏慕歌与他一个表情,心想她的想法一定与自己一样,内心更是担忧。

而苏慕歌,她却因为心里担心的情愫而满怀疑惑,南书城怎么样,学生会怎么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苏慕歌啊苏慕歌,千万不要忘记前世的教训,管的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于是她努力驱赶了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转头学着自己奶奶的样子,对着张然熙阴森地笑着,“你听过好奇心害死一只猫的故事吗?”

张然熙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情早已被吓得不轻,双手遮住眼睛,摇着头重复着:“啊!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什么也不想知道!”

汽车穿梭在荒凉的大道上,头顶是茂密的树叶堆积而成的黑暗的天空,两旁是随风舞动着的树影,黑夜里掠过的寒鸦带来一声悲鸣,落在树梢,又匆匆离去。

苏慕歌拄着脑袋,望着窗外的黑夜发呆,她不知道,原来她根本没有心思理会那个神秘少女,因为她的麻烦事,正在暗处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她,企图趁她不注意,就一口将她吞噬。

那是在几天之后的黄昏,张然熙因为有事先走一步,她背着书包像往常一样,穿过一个个古老又宁静的胡同,此时已经初露冬天的痕迹,地上铺满了枯黄的落叶,双脚踩过,发出窸窣的声响,在巷子里显得愈发的嘹亮。或许是她踩树叶踩得过于开心,并没有注意到正有人尾随着她。她一蹦一跳地走着,虽然一直看着地面,却轻车熟路地拐着弯儿,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巷口。戴着黑色面具的人心下一紧,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却没有在拐角发现任何踪影,那人上前几步,前面是死胡同,他左右张望,不明白人去了哪里。

“嘿,你是在找我吗?”苏慕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人转过身去,扎着马尾的少女对他扬起一个轻快的笑容,他似乎有些不忍,可是转念一想,咬了咬牙,拳头便挥了出去。苏慕歌真的不知道自己最近中了什么邪,无论白天黑夜,总是有人趁机偷袭着她,害得她不得不提高警惕,吃个饭睡个觉都不得安宁。

就像现在,面前带着面具的人虽然一招接着一招没有让她喘息的机会,但却都是留有余地的,不像之前的那些人,招招毙命,着实狠毒。苏慕歌看见他的眼睛也没有带着杀气,遂放下心来,躲闪的脚步也轻松了许多。

过了许久,两个人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苏慕歌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喘着粗气说道:“大哥,那么打下去,你累我也累,咱们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

面具男愣了一下,第一次打架的时候有人这样和他说话,他突然想起刚刚苏慕歌一直处于防御的姿态,不见她有任何的攻击,便问道:“为什么你不还手?”

苏慕歌盘坐在地上,从书包里掏出一瓶水喝了一大口,又问她渴不渴,面具男摇了摇头之后,她才说道:“因为我是和平主义者啊,打架什么的我最讨厌了。”

面具男听到她这么一说,瞬间觉得自己十分无耻,竟然欺负一个女流之辈,他弯下腰来,向着她鞠了一躬,满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动手的。”

苏慕歌对他突然而来的行为很是惊讶,摆摆手,“没事,我已经习惯了,不是你是第一个跟我道歉的,想想还真是蛮好笑的。”说着她竟然真的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总之是我不对。”面具男缓缓摘下面具,下巴满是胡茬,露出沧桑的五官,像是从远方风尘仆仆赶来的旅客,他又鞠了一躬,才转身离开。

苏慕歌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他虽然他的正面看起来不过二三十岁的年纪,但那苍老的神情和佝偻的背影似乎诉说着一个悲伤的回忆,他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吧,苏慕歌这样想着,他却突然回过头来,苏慕歌对上了他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以为,苏烨的眼睛是她所见过的最浓郁的忧伤,因为他残疾,他无法胜任会长的职务,他甚至无法保护自己的妹妹。可是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睛却表达着另外一种悲伤,透过他的眼睛,你可以看到一个悲伤的故事,你仿佛掉入寒冷的深渊,凛冽的北风肆虐地啃食着你的心脏,你无力反击,于是你更加的孤独、悲伤、绝望。

她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眼睛而觉得心碎难过。

眼前的男人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露出一个悲戚的笑容,她说:“本来我不应该告诉你的,可是现在,南书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能够打到你,就可以有200万,对不起,我不应该为了钱而伤害你的。”

说实话,虽然苏慕歌已经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听他这样一讲,她还是极度震惊的,“你说,是打到我?而不是打败我。”什么时候自己的身价变得这么高了。

男人沉默地点头,便走了。

“等一下。”苏慕歌想到了什么,叫住了他,“为什么你要告诉我?”

苏慕歌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还会被人关进小黑屋里,她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大腹便便的老女人,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容嬷嬷。

“小姑娘,我劝你还是招了吧。”就连声音都是出奇的相像,“你也知道,着南书城的法则,可不是摆设,犯了事,要是及早的承认兴许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苏慕歌两手一摊,一脸的无辜,“容...不是,这位姐姐,您好歹也先告诉我我犯了什么事行不,也让我死个明白。”

“怎么,还敢嘴硬?”老嬷嬷瞬间变了脸色,厉声喝道,手上就差了跟鞭子了。

“蕙姨。”蓝琳总算走了进来,和颜悦色地说道,“您先出去吧,我想和她谈谈。”

“是,是。”真不晓得刚刚一脸凶相的蕙姨为什么一见到蓝琳就笑得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待她走好,蓝琳便为苏慕歌松开紧紧绑着的绳索。

“学姐?”苏慕歌热泪盈眶地看着蓝琳,嘴角轻颤,一脸的委屈,“到底为什么抓我来这?我真没干坏事啊。”

蓝琳轻轻拉过她的手,淡淡的笑容像是春日里的暖阳,一下子使人躁动不安的心灵平静下来,“我相信你,可是光我相信是没有用的,关键是其他的人都信才行。”

她的话说的沉稳,却让苏慕歌无端地的紧张起来。

一连过了好几天,张然熙都没有看见苏慕歌,校园里纷纷流传着她因触犯城规而被悄悄处决的消息。张然熙这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就在她一舞惊鸿的第二天,有目击者在城郊看见有人在远处的废弃荒地上跳着舞,虽然离的远肯不清面容,但是那舞步却似曾相识,等那人离得近了,不见跳舞者的踪影,只看见地上躺着的一具死尸。

“可是就算是这样,凭什么认定是慕歌干的?就因为她也会跳舞吗?”张然熙还是不解,一头雾水地看着身旁铁青着脸的阿丘以及心急如焚的周旋。

阿丘喝了口水,继续说道:“目击者碰巧是舞蹈社的一员,对苏慕歌跳得舞映象很深,后来想想才发现舞步方面的完全相同,就把她告发了,不仅如此,也有人在那天早上见过受害者,受害者又是受伤而死,苏慕歌自然难逃干系。”

“真好笑。”张然熙一听到这里,无比气愤,猛地一拍桌子,“那天慕歌明明一整天都呆在学校的!”

阿丘听她这么一说,顺势坐在她前面的桌子上,挑了挑眉毛,“你确定?因为你们班同学可不是这样说的。”

张然熙这才想起那天她刚好睡了一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吞吞吐吐地交代了那天的真实情况。阿丘的眉头皱得更深,思索了一会儿才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觉得你昏睡一天,这事正常吗?”

“你说慕歌给我下药了?”张然熙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也可能不是她给你下的药。”这下周旋终于发话了,只是他并没有看着张然熙,只是一直盯着远方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此时,四面铜墙铁壁的小黑屋里,苏慕歌正在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美味的饭菜,苏烨不时将水递给她,提醒她别噎着了。蓝琳双手环抱,笑道:“这真是我见过的关在这里的人之中最幸福的了,前会长的福利真是不一般。”

“什么?”这下苏慕歌真的差一点就被噎到,吞了一大口水才算缓了过来,“哥,你竟然是前任学生会会长?”

“怎么,不像吗?”苏烨温柔地揉乱她的头发,又拿起筷子小心地挑去她最讨厌的蘑菇。

苏慕歌却势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怎么可能,我们不是搬到这里不久吗?”

蓝琳站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俩兄妹。

“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苏烨看着慕歌,深邃的眼睛里流淌着一汪清澈的湖水,“那时你还年幼,我是在这里读的中学。”

“哦。”苏慕歌点了点头,心里却始终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她想或许是这身体本尊在孩抵时代离开了这么有爱的哥哥,因而怨念太强波及了自己,并没有多想,继续埋头吃饭。

等到蓝琳和苏烨走出小黑屋的时候已近黄昏,蓝琳这才卸下脸上的笑容,眼波流转着深深的担忧,“慕歌应该是被人设计了,背了黑锅。”

“嗯。”苏烨背对着她,并没有看见她的表情,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

蓝琳却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绕到他的身前,“学生会的事你可以不管,南书城的事你也可以不理,但是苏慕歌是你的妹妹,她的事你总要想办法吧。”

“蓝琳。”苏烨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夕阳恰好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眯着眼睛,“我相信你。”

一句话驱散了蓝琳心里的怒气,她站在原地,一瞬间她只觉得鼻子一酸,好像马上就要掉下泪来。许久,她才伤感地说道:“苏烨,我觉得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你还记得那个时候吗?”苏烨伸出手帮她擦掉眼角的红晕,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我们被困在狼群里,困了一夜,四周全是狼嚎,还有黑夜里闪烁着的无边的绿色,四周全都是狼,那时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是你举着火把,费力地把我拖了出去,那时我就觉得,你才是学生会会长最好的人选,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勇气的。”

“是啊,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样的勇气。”蓝琳低着头,长长的刘海垂了下来,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她重复着他的话,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苏烨,一行清泪自左眼流出,她的眼里写满了深深的绝望,“那么你呢,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面对你的脚再也站不起来了这个事实?”她说完撇下苏烨,狠狠地拥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决绝地向着夕阳的方向走去。

“蓝琳。”她听见苏烨好听的声音呼唤着自己,她最终还是停下来脚步,但是没有回头,俩个人停在荒凉的平原上,远远望去像是一幅好看的水墨画。

“蓝琳。”苏烨又一次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她最终还是不争气地回头看他,他的笑容是亘古不变的美好,就像身上白色的衬衫一样干净,她听着他熟悉温暖的声音,“蓝琳,没有你,我回不去。”

灰色外套的少女转过头来,却不是苏慕歌的脸。

“怎么样,愿赌服输吗?”苏慕歌双手交叉,放在胸下,从他背后出现,只是身上的却不是刚刚那件灰色短外套,而是变成了长风衣。

“耶!”张然熙甩开那人一直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奔向苏慕歌,高兴地与她击掌。

“你这叫使诈。”少年气得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地吼道。

“错错错。”苏慕歌却冲着她摇了摇食指,“这叫兵不厌诈。”说罢就拉着张然熙跑掉了。

确定拜托了所有人之后,她们才停了下来。张然熙弯着腰,气喘吁吁地说道:“慕歌,你真的好厉害,你是怎么突然之间换上长外套的?”

苏慕歌扬起一个神秘的笑容,挑了挑眉毛,“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间。”原来衣服内衬大有乾坤,她轻松地把衣服往里一塞,多余的布料就被衣服内的橡皮绳固定,不出几秒钟就变成了和张然熙身上那件一模一样的短装。

张然熙看得眼睛都直了,实在不敢想象还有这么神奇的衣服。

苏慕歌却见怪不怪地眨了眨右眼,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是不是想问这么神奇的衣服哪里来的啊?”

“嗯。”张然熙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吐露着深深的羡慕。

“走。”苏慕歌也是前几天发现的这家小店铺,神奇的是,它到晚上还开着门,好像一点儿也不害怕会有人来抢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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