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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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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是听见了这皇帝的口中忽然发出的沉沉的笑声,也不知晓这皇帝是究竟想到了什么,只不过便是这般笑声之中,慕染却是听见了几丝很是不同寻常的思绪来,“果然是有胆量的女子!朕这一回,定然是没有看错人!楚姑娘,你便在皇宫之中歇息着罢,等到了明日,朕自会派人带你去了将军府之中。”

话音刚落,慕染却也只是微微颔首罢了,并未多言。

很快便是到了翌日,这一日,如玉医坊关门大吉,只是将军府外面却是出乎意料地热闹了起来,虽说将军府中的侍卫们在府门外隔开了一大圈的距离,为的就是阻止了这围观的百姓之中哪些个不怀好意的人,而等到皇宫里里的马车停在了府门外的时候,是愈发的人声鼎沸,热闹异常!

一身白衣的阿洛此时正双搜托腮,一边磕着手中的瓜子,一边更是好整以暇地望着屋室外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将军府的人群,忽然,不知道阿洛是想到了什么,只见他忽然一下子放下了手中的瓜子,而眼前更是狠狠地一亮,又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群的时候,这才很是神色怔怔地忽然开口说道,“不过就算是慕染治好了这齐将军的病了,她也不过是和齐将军打好了关系而已,和她家的琉璃师叔也没有什么干系啊这还咋整?!”

一想到这里,阿洛已然是深深地皱着自己的眉头,面上更是露出了很是不解的神情来,她之前看见了那皇榜的时候,是一下子激动得不得了,想着自己果然能够给慕染一个惊喜了,虽然到头来好像只给了她一个惊吓,而就是苏钰看着他的所做所为,似乎也很是不待见他,这不由得使得阿洛很是心塞,也便是如此,阿洛直到了此时此刻都是不能够理解苏钰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似乎一点儿也不为了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拍手叫好,反而一个个在看见了那皇榜的时候,反而是露出了忧心忡忡的模样来,而这般也是就罢了,更重要的,还是他不明白这两个人心里究竟是在打着什么主意,好像他们对如何撮合了齐轩和琉璃这段姻缘这件事情早就是胸有成竹,却也像是卖着关子一般,是谁也不愿意说出口的,也是这般想着的时候,阿洛心里又是老大不乐意了,虽说阿洛分明知晓,苏钰和慕染之间的秘密,是远比自己所想到的要多得多的,不过阿洛还在这般愣愣地思忖着的时候,却不想又是听见了苏钰很是淡淡地开口说了一句,“你可是知晓,为什么就算是你揭了这皇榜,对于治好了将军之病一事,也是毫无用处?”

苏钰的问题很是突然,阿洛皱着眉头,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而无法回答。

而苏钰倒是也没有怎么卖关子,只是继续神色淡淡地开口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很是简单,因为慕染根本就不能治好齐轩的病罢了。”

苏钰这么一说,阿洛的眉头反而是愈发地深了,她怎么也无法明白苏钰这话里的意思,到了如今为止,他似乎从来都没有瞧见过这天下之间竟然还有能够让慕染也觉得束手无策的毛病,之前陆川死了,慕染竟然也能够让这家伙起死回生,足以见得慕染是有多么的厉害!而他实在不想告诉苏玉,其实她也不是没有因为对将军府的样子很是好奇而偷偷地溜去了那将军府之中,却不想,却是这个时候,阴差阳错之下,他不过是转了几圈,就看见了正立在了花间树下,正静静地抬头仰望着天边一轮圆月的齐轩,虽说偶尔还是有着低低的压抑的咳嗽声从齐轩的口中传了出来,不过齐轩的样子仍旧很是淡定,他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一直沉默地站着罢了,惨白得如同月光一般的脸上硬着齐轩的容颜,慕染是不知晓这家伙究竟是在想着什么的,而就是在神色一怔之时,又是瞧见了齐轩似乎是沉沉地叹息一声,而随着那样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他又是缓缓转过了身子,静静地离去了。

那个时候的阿洛,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关于齐轩的容颜,他曾经瞧见过关于慕染的师傅紫英的画像,如今却是见到了阿洛这般模样,慕染这才觉得,这面容是与那画上的一模一样,然而,他们两个,到底不是同一个人!

只是相同的面貌罢了,而无论是气质,还是眉眼之间的神情,都是截然不同的,阿洛站在暗处,看着缓缓走近了自己的齐轩,他的模样也愈发地清晰了起来,不过齐轩自然是没有看见自己的,不过阿洛的面上仍旧是一头雾水的模样,也不知晓他此时是究竟想到了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是心乱如麻罢了,而便是齐轩经过了自己身旁的时候,阿洛似乎很是无意之间闻见了来自齐轩身上的白雪的香气。

“苏钰,你是糊涂了不成?”阿洛一想到那时自己所瞧见的齐轩的容颜,便是笑道,咧着嘴巴,露出了一片雪白的牙齿,“虽说那时候我不过是远远地望了一眼罢了,却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那齐轩尚且不至于如同外界谣传一般的病入膏肓,至少我看见他的时候,他还能够走动,也不需要他人的搀扶,如何就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了!”苏钰难不成也是病了,还是病糊涂了?!

阿洛看着苏钰的面上露出了愈发不解的神情来,只是苏钰仍旧是浅浅一笑罢了,也不多说些什么,这倒是使得阿洛是愈发的不明白了。

而便是苏钰和阿洛还在交谈着的时候,慕染已然见到了齐轩。而在见到了齐轩的刹那,慕染不是没有为他的相貌而感到神情一愣,不过转而她的面上也就恢复了平静如常。

对于齐轩,其实慕染是与阿洛的想法是一模一样的,虽说第一眼他们的样貌是如此的想象,只不过再细细看去,慕染也是发觉了其实眼前的齐轩和她的师傅紫英是截然不同的,就像是两个人除了样貌,是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相同的地方了,就是慕染这般想着的时候,还躺在病榻之上低低咳嗽着的将军缓缓转过了身子来,两道视线在半空中交织在了一处的时候,有那么一个瞬间,慕染几乎失语,不过想了一想,慕染也并未多说些什么无益的话,只是遣了身旁的人都下去。

而慕染这般开口的时候,她身旁的那些人其实是露出了些许犹豫的模样来的,他们的视线便是在这个时候都汇聚在了眼前的齐轩的身上,而齐轩只是淡淡地一个点头,这些人这才退了出去,转眼之间,这小小的屋室之中,只剩下了齐轩和慕染两个人了。

慕染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药匣子,目光并未落在了齐轩的身上,只是看着窗外的亭台楼阁,巍峨峥嵘,她还记得昆仑山上也有一处与此一模一样的景色,看上去便是人为所致,也与昆仑上的大体精致是格格不入,那个时候的慕染还不知晓她的师傅为何开辟出了这般景色来,也不是没有询问过,只是得到的却是自己的恢复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罢了,也是那之后,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而慕染也不曾多问过,如今看来,她到底还是知晓这般究竟。

而也是这般想着的时候,慕染的神色终于缓缓放松了下来,也终于转过了身子来,齐轩轻轻捂着嘴,咳嗽了几声,神色已然显得很是苍白,轻轻缓缓地开口,“劳烦楚姑娘了。”他之前就是听府上的管家提及,这一日,一位姓楚名唤慕染的姑娘会来了此处,为自己治病,不过他在听见了这个消息的时候面上也仍旧是再淡定不过的神色罢了。

年迈的老管家自小便是看着齐轩长大,从他呱呱坠地的时候,到了他后来咿呀学语,后来出了宫,他也随着齐轩远离了那个是非之地,后来齐轩成了将军,正是朝堂动荡又是内忧外患之际,齐轩常年征战沙场,他便是一个人留在了这里,守着这偌大的又是沉寂的将军府,而如今既然将军患了病,谁也没有管家这般的焦急,好容易据说来了一位神医姑娘,张管家生怕有谁为了荣华富贵或是为了什么阴谋而来陷害了他的将军,早已经打听过了,后来知晓这刚来了荆州不久的楚姑娘果真是一代神医之后,这才放松下来,紧接着面上也是露出了许久未曾见过的喜色来,太好了,他们家的将军,这会子总算是有救了!

而他因为了年纪的苍老很是不利索的一张嘴巴在说了自己心中的喜悦的时候,换来的却也只是齐轩再平静不过的面色罢了,似乎他早就知晓了会有一个姑娘而来,而更似乎,还是她对这件事情好像很是不在乎一般,当这般清清淡淡的神色映在了老管家的眼中的时候,这位老管家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是咯噔咯噔地响着,也不知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只是看着齐轩眼里的毫无生机,他的面上又是苍老了几分,而偷偷地揩了一把眼角,他终归也不过是沉默不语地缓缓转身罢了。

而那管家自然是没有瞧见,便是他缓缓转身离去的时候,齐轩却是这个时候忽而转过身子来,看着自己一片伛偻的背影,只见齐律似乎是轻叹一声,却并未多言,只是眼睛里是深深的愧疚的神色罢了,很快齐轩便是迎来了这位神医姑娘,只是面色自若只见,也看不清楚此时齐轩究竟是想到了什么,而慕染的面色也同样很是平静。

只是在看见慕染似乎久久伫立在了窗口,也不做些什么,甚至连帮自己诊脉也没有的时候,齐轩倒是眉眼微挑,也是与此同时缓缓开口问道,“怎么?你是骗子吗?”

便是齐轩说出了这样的话来的时候,慕染终于缓缓转过了身子来,不过嘴角的弧度微微地上扬着,“什么?”

“我是说。”齐轩的话里虽说是带着几分迟疑,不过却还是继续,“你难不成是骗子么?是为了金银富贵,还是为了名利双收,否则如何揭下了皇兄的皇榜,却是要在这里滥竽充数,什么都不干,你就不怕你出不去这将军府中?”话虽说这样说,只是齐轩对眼前的姑娘却是显得几分好奇,自然也不会对慕染如何的,而就是听见了齐轩忽然卡扣这般说来的时候,慕染嘴角的弧度倒是愈发的上扬起来,“慕染只是知晓,将军的病,是谁也治不好的罢了,既然是如此,慕染又何必做些无用的功夫呢?”

她这话说得语气很是平常,而齐轩却是因此反而是显得愈发的有兴趣,微微起身,从床榻之上坐了起来,只是眼眸深处却是与此同时有一丝锋利缓缓滑过,他兵不多说些什么,沉默之间,只是等着慕染是会如何开口罢了,而也是于此同时,又是听见了慕染不经意开口的一声,“百姓们寻医求药,自然也是因为了他们想要治好了自己的病,而如同齐将军一般,虽说皇上处处为了将军操劳着,将军却是丝毫不在意,甚至不愿意吃药,这病,自然也就不了了。”慕染说到这里,又是露出了一丝很是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而便是慕染这般开口,齐轩的眼睛微微眯起的时候,那古怪的神色落在了绵软的眼里的时候,慕染便是已然知晓她是猜对了,也是与此同时,却是听见了齐轩那般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而或许是因为他的太过于激动,此时更是忍受不住一般低低地咳嗽了起来,听在了慕染的耳里,更是将齐轩此时隐隐的慌张听得清清楚楚。

而与此同时,便是在了那医坊之中,阿洛还在望着仍旧是热闹非常的将军府门口,忽然之间也不知晓究竟是又是想到什么,忽然之间一拍了自己的脑袋,就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忽然开口说道,“我知道啊,我知道那齐轩为何治不好自己的毛病了!”

苏钰看着阿鲁是如此激动的模样,却仍旧是不动声色,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缓缓地将手中的白瓷做的杯子覆在了自己的额嘴边,面上也仍旧是一片平淡的模样,那神情更是再明白不过,阿洛是如今才明白拉过来,而阿洛看着苏钰这般模样,终于明白了关于这件困扰了荆州上下之事的究竟,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才知晓的,一想到这里,阿洛又是撇了撇嘴吧,看得出来,他此时很是郁闷,又是砸吧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哎哟哟,我怎么就才想到呢”!

苏钰的嘴角弯弯,却仍旧是不多说些什么。

阿洛看着苏钰,很是不服气,忽然之间又是一把趴在了桌案上,凑近了苏钰,他的气息喷在了苏钰的半边侧脸上,苏钰听着他压在了自己耳畔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那你说说,为什么那个齐轩这么不喜欢吃药?”

他是想起来当时他所闻到的齐轩身上的味道,只闻雪香,不见药香,所以他定然是在雪下站了许久,不过那雪的味道也不能够盖过药的烈性味道的,便是这般想着,阿洛可算是明白了过来,只不过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苏钰,阿洛倒是很想听听,苏钰对这件事情的答案。

“呵呵。”苏钰浅笑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杯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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