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回家,云白给你按摩,我怎么也不相信父亲所说的云白是那个样子的。
这无法让我相信。
第二天上班,炼化间,场长又来了,想说什么,犹豫半天,转身走了,真是奇怪了。
那天我去停尸间推尸体的时候,我感觉到跟往常不一样,我推着尸体进炼化间,感觉有东西跟着,这是让我发毛的地方,我回头看,看到一个大鬼跟着,阴着脸,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死者是一个男人,推进炉子里,大鬼就坐在椅子上。
“一边坐着去。”
大鬼并没有动地方,这让我挺生气的。
“你遇到了麻烦,你想想,你是不是过了一条江,那条江很小,像一条小河一样,不过很宽。”
我愣住了,看来我是真的遇到麻烦了,关于那条江的事,下排的事,我依然是记得的。
“对,那又怎么样?”
“你在找一个人,可是你忘记了。”
他一提,我似乎有那么点印象,如果不再,再过几天我就忘记了。
“找人很正常,那又怎么样?”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你不能忘记了。”
“重要?重要的人我不会忘记的。”
“你遇到了麻烦,我想,明天那个人会来找你,但是你要记住了,不要拉她的手,不要和她有任何接触,她会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要跟着去,我也会跟着去的。”
“你是在帮我?”
“对,因为是你把我烧掉的,烧得的时候出了点麻烦,你给解决了。”
“我烧得人太多了,每天都得烧几个,甚至是十几个,我不记得了。”
“这个你不需要记得,记住我的话就完事了,我没有转世,就是等着忙你一次,再转世,我不要留下债来转世,到时候再还你,我不喜欢这样。”
那个大鬼走了,阴气四起,我想,看来这回事情到是要弄明白了。
一个人的时候,会忘记某些事情,想不起来,那是你遇到了什么,大小罢了,就像同学见面,你竟然连名字都记不起来了,在一起生活了六年,最少是三年,这并不是说忘记出了问题,而是一种阴学上的刺忘,是一种大忘,就像失忆一样,但是不是一种病。
这是我想起来的事情,是云正师傅说的。
第二天,我正在家里吃饭,有人敲门,我去开的门,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吓了我一大跳,蒙着纱,但是依然能看到里面的脸,太可怕了,我的汗一下就下来了。
“跟我走。”
“我凭什么跟你走?你是谁呀?”
云白出来了,看到这个人,她脸色苍白,汗都流出来了,看来是吓着了。
那个人没说什么,一下就抓住了我的手,拉着就走,那力气我根本就挣扎不脱,我想起昨天大鬼说的事情,我说。
“你松开,我跟你走。”
我跟着这个人上了长途车,是去下排村的一台车,我知道这是要去下排,那个地方我去过,可是我干什么去了,我想不起来。
这个陌生的女人把头低得很低,大概是怕吓着人,那是鬼脸,这个我知道,鬼脸是变幻的,晚上和白天又不一样,非常的吓人,可怕。
我怎么能认识这样的人呢?我自己都想不起来,或者根本就不认识,可是她拉我手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有一种熟悉,这种熟悉让我感觉到她似乎并没有那么可怕了。
到了那条江边,这回江水大了很多,有点江的意思了,但是也不深,最多就是到腰,我看着这个人。
“你走过的这条江,并不是那天过的江,那天你并没有走到这儿来,而是上排的一条河。”
我那天是走进来的,但是下排和上排我还是没有走错,那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走错。”
这个女人没有说话,在前面走,显然是要带我去上排,果然,我看到了那条河,跟我那天看到的一样,是那条河,也有一个小房子,在那个江边竟然也有一个,真是奇怪了。
“怎么会这样?”
“有人在算计你,这条河没有人敢过,这叫错时河,其实,就是一条阴河,你能看到,我能看到,可是普通的看不到,他们也感觉不到这儿有河,就是一片平地。”
“为什么会这样?”
“你能看到鬼,我也能,能看到鬼的人,就能看到阴河,你走的是阴河,那边的小房子也是不存在的,那上阴房子,我在江边的房子里住,你看到的那天是我阴世的我,就是另一个世界的我,或者就是阴世的一个影子,因为我并没有死。”
我想起肇大师巫来,是他引我到这儿来的。
“是肇大巫师引我到这儿来的,害我?”
“不,他说得没有错,不是他的错,这错时河会让你忘记一些东西,可是最奇怪的你就把一个叫寒雪的人给忘记了,把一个害了你的女人的坏事都忘记了,我想,应该是那个叫云白的女人做了什么。”
我有点怒了。
“你不能这么说云白,你又是谁?”
“我就是寒雪。”
“你对我重要吗?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因为你过了错时河,把我忘记了,恐怕你现在连一点的记忆都没有了。”
这个女人竟然背过身哭去了。
“荒唐。”
我转身要走。
“你先别走,我让你见一个人。”
我们回去,进了江边的那个房子,屋子里坐着一个人,竟然是肇巫师,我愣了一下。
“柯左,你那天跟我说了那事,我就觉得奇怪,我从来没有错过,果然是这样,那条阴河是不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