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师傅炼化的时候了,我给炼化,但是没有料到,就是这天夜里,师傅桌子上的长明灯一下就扑灭了,我一惊,马上点上,可是就是点不着,一盒的火柴,真是奇怪了,我换了油,依然不行。
我觉得有事了,正想去找何大拿,他来了。
“别点了,我就感觉到有事,那长明灯旁边守着一个灯鬼,不会让你点着的。”
“我没看到。”
“你看到的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小鬼罢了,你现在去火葬场的停尸房,马上去,马上回,不管发生什么事。”
我跑到火葬场的停尸房,师傅的尸体就在这里面,我进去,掀开尸布,老天,空的,那里放着的一被,师傅的尸体不见了。
我魂差点没飞了,晃了几下站住,跑回去,跟何大拿小声说了,不想让其它的人知道,何大拿一愣,不说话。我着急,天亮了,就要炼化了。
云正师傅的尸体丢了,这绝对是我所没有想到的,会是林树吗?我想他不再敢了,师傅的尸体竟然就这样的丢了。
何大拿似乎一时也没有主意了,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
何大拿把我叫到一边小声说。
“撤了灵棚,尸体一时半时的不会找到。”
我傻了,人过三天不炼化,那是非常的不吉利的,超过三天,转生的时候就会是一辈子的恶运,一直到死,痛苦一生。我不想师傅这样,可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我不能不和云白说了,她听完,愣了半天,然后就捂着嘴哭了。
我跟着何大拿回去,我在自己的房间里,他在自己的房间里,谁偷了师傅的尸体呢?那有什么用呢?反正我是想不出来。当然,在火葬场刚成立的初期,丢过一次尸体,是阴婚阴葬了,是一个女人的尸体,最后在坟里给挖出来了,这以后,管理上就很严格了,可是这次云正师傅一死,活火葬的人都跑来了,所以尸体丢了。
一夜没睡,我去敲何大拿的门,他说了一声进来。
我进去,没说话,我不说话何大拿也知道我要说什么。
“其实,在尸体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是离尸,并不是被人偷走了。”
我不明白离尸是什么。
“那是什么?”
“离尸就是去办一件事,他心中的事情没有完成,去办事去了,当然,普通的人是办不到的,你师傅是可以的,他烧了一辈子的死人,也做了无数的阴善之事,那些鬼魂帮着他完成心愿,形成了一个离尸,就是自己走的。”
“什么心愿?”
何大拿摇头,当然他不知道,我们只能是猜测,我想不出来师傅会有什么心愿没有完成。
“那需要什么能回来?”
“返尸那就要看情况了,时间长短的说不好,离尸最长的有三年的,回来的时候只是骨头架子了,你明天把那间你师傅的停尸房清理一下,不要再放任何的死者,就保留着那样,门在开三寸,固定住,在门里挂上黑布条子,你要记住了,每天检查一下,如果门关上了,黑布条子没有了,你师傅找不回来,那就是野鬼了,回来的路是没有人引的,所以千万要记住了。”
我不知道师傅什么时候回来,对于丢尸体的这件事,毛刚也是很上火,上来就出来这样的事情,影响很坏,文化局局长和一个副市长都来了,毛刚被处分了。
这件事就这样的慢慢的过去,我每天都会去几次那间停尸间,因为我担心会出问题,师傅回不来,那真是对不起师傅了。
池清一直在我家里住,可是我们没法结婚,这简直就是让我上火的事情,云白看来注定是要坑我一生了。
父亲是出来,办一个婚礼,不办手续,问云白同意不。
我去问云白,她竟然给我拿出来一百块钱,告诉我,祝贺我。
“不用了,小喆还要用钱,生活费我拿出工资的一半,每个月我会送来的。”
其实,我的心也挺酸的,对于云白的做法,我确实是不理解,有恨,但是也有爱的成分。
我和池清办了婚礼,就三桌,这也算是给池清一个名分了,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父亲搬回老房子去住了,那是在他单位旁边的一栋老楼,很破旧了,房间也只有三十多平,我不让他去,他非得去,说自己过得自由,我让他找一个老伴,他摇头,说一切都习惯了,这样很好,等你和池清有了孩子,给看孩子,这小喆也没看上两天,人家也不让看,想接一次回来,都得商量很久。
父亲叹了口气,云白不让接孩子就是因为我身上有死人味,她还说越来越重了,离我一百米,不用看,就知道是我,闻到了我身上的味。
按理说,师傅死了,尸体丢了,我不应该这样,可是何大拿说,必须你这样,一日为师,便是终生为父,师傅是烧死人的,必须在二十天内结婚,否则就血光立出。
师傅的尸体已经丢了二十四天了,依然没有消息,场子里也给师母补偿了,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师母执意的要弄一个空坟,我不同意,她说回来之后,再放到里,我问何大拿,他说没大事。
我和池清结婚, 就找毛刚,让他她池清调到其它的部门,不然感觉怪怪的,有点像父妻店一样,烧死人的。
毛刚也理解,让池清去了化妆室,跟着学化妆,是杭眉师傅带着池清,这个杭眉师傅是老师傅,人很低调,我跟她只说过一次话,还是有事,其它的时间,她总是低着头,上班下班,从来不去其它的办公室,或者是其它的地方,都说杭师傅挺怪的,一天也不说一句话。
我这边就配过来一个曾经干这炼化工的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师傅,原本就弹性了,回家了,这回招回来了。
这个人也很安静,话不多,干完活,收拾就走人。
我去停尸房看,门保持着一条缝隙,黑布条还在,可是就是没有看到师傅回来,从门缝隙那儿正好能看到停尸床,空的。
我希望师傅有一天是在地儿的,可是没有。
我和池清回家,她说杭师傅不爱说话,只讲关于化妆的事,其它的事都不说,问了除了摇头就是点头,而且总是喜欢低头,不喜欢看人,真是有点奇怪。
我也觉得杭师傅挺奇怪的,但是人家不多话,不多事,也不烦人,也没有什么,说起杭师傅来,只说是一个挺好的人,没有其它的话可说。
那天,池清回家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