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今天也是师傅的班儿,我坐下,泡上茶,毛晓丽就进来了。她进来就弄那盆花儿,那盆花儿的花总是那么开着,也不嫌累。
“毛姐,这叫什么花?”
“魂花。”
我从来没听说过。
“开得真红。”
毛晓丽往里面浇那红色的水,完事把瓶子锁起来,有一股血腥味,真的,是血腥味,我头皮都炸了。
“毛姐,你那是什么水?”
“你有病吧?”
毛晓丽突然冲我喊,吓得我一激灵。
“怪女人。”
我说完,起来就走,毛晓丽追到门口,又回去了。
我去场长办公室。
“明喆,把这个材料给毛晓丽,让她整理出来,明天给我。”
我看了一眼,那是归毛晓丽管的事。
“场长,能不能给我换一个办公室?”
“为什么?”
“毛晓丽的……”
“她就是那样人,你少搭理她就行了,就当她不存在。”
“可是我看那……”
“魂花?挺漂亮的,就是有点太红了。”
我一看,没指望,那就是忍受。
我回去,把材料给了毛晓丽。
“柯明喆,我告诉你,最后一次,别再招惹我。”
我是真的害怕,这个诡异的女人。
师傅给我打电话,说下班了,在门口等我。
我出去,师傅已经在门口了,她拉住我的手,似乎心情不错。
张小雪竟然在后面叫我,我们站住,张小雪跑过来。
“明喆,奶奶让你过去吃饭。”
“张小雪,你怎么这么贱呀?”
“我愿意。”
张小雪看着我,我看着师傅。
“对不起,没空。”
师傅拉着我的手就走了,张小雪站在那儿不说话。
银燕让我去她家,这是我第二次去她家,自己住在那儿,说是父母留下来的房子,三室一厅的,装修得不错,也干净。
“以后我们就在这儿结婚。”
我愣了一下,在这儿结婚?这事我还没有考虑过,虽然我母亲现在不管这事了,但是总是一个结。
这个结让我无法过去,我想银燕也应该明白。
那天,我回家,那个家很冷,我不喜欢,似乎就没有过热度。
我去取车,这回我小心了,开着到是顺利,张小雪给我打电话,说,周师傅想见我,让我过去。
我犹豫了一下,开车过去,张小雪在。
“明喆,今天让你过来,就是聊聊天,没有其它的事情。”
张小雪看着我高兴,还坐在我身边。
“奶奶,我和银燕肯定是要在一起的。”
“也好。”
周师傅不太高兴,张小雪就跳起来了。
“奶……不行,我喜欢明喆。”
“行了,从小都是银燕让着你,什么都是你的,你也让她一回,那丫头挺可怜的。”
“奶……”
张小雪一甩手,进屋了,周师傅摇了摇头。
那天我开车回来,居然又出事了,我简直想把自己的手剁掉了。
银燕来了,看了我一眼,竟然乐了。
“你也太厉害了。”
我把车开进了两棵树的中间里去了,车一点没碰着,但是奇怪的就是,两棵树的距离,根本就没有车宽,过不去,怎么过去的,我只是感觉眼睛一闪,就过去了,停下来。
“你怎么开进去的?这不太可能。”
我也傻了。
“看来得找吊车了,没办法弄出来,真是奇怪了。”
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知道哪个欠手的,给记者打电话,记者也来了,没十几分钟,网上也有了,谁也不知道这车是怎么开进去的,有的人说,就是用吊车吊进去的,想出名大概是。我去他大爷的,我闲得吗?
吊车来了,师傅看完乐了。
“哥们,你这技术,世界一流的,我都怀疑你是用吊车吊进去的,逗我玩。”
我瞪了他一眼,他乐得都不行了,上车,把车吊出来,我们上车,银燕也乐。
“你别乐了,我眼睛又闪了。”
银燕看着我说。
“怎么会这样呢?上火葬场。”
银燕开车,我再也不敢开了,这一下就出名了,晚上电视肯定上新闻了,没说的,反面教材。
我们进火葬场,银燕就往小楼那边去,我跟着,进了小楼,银燕往二楼去,二楼东面最里面一间,银燕打开锁头,我就奇怪,她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打开全是架子,一排一排的,肯定原来是装骨灰盒的。
“这儿原来是骨灰室。”
银燕说完往里走,一排一排的,走到最后排站住了,我看到一个骨灰盒,漆黑色的,镂空的,二层小楼的样子,非常的漂亮,可以说是一件工艺品。
“这么漂亮的骨灰盒?没见到过。”
“是呀,真漂亮,手工的,应该是出自大师的作品。”
“谁的?”
“纪刚纪一盒。”
我没听说过,在火场丧葬用品室,那些都是机械加工的,各种各样的,但是和这个没法比。
“竟然还有做骨灰盒的?”
“当然,有做棺材的,就有做骨灰盒的,当然,现在都用机械了,不过讲究的人还是找纪一盒的。”
我看着那骨灰盒,有照片,但是照片都退掉颜色了,一个人模糊着,男女都分不清楚了。
“这是什么人的骨灰盒?”
“不知道,放在这儿也有二三十年了吧?”
师傅走到一边,墙角,我看到塑料袋子放在那儿。
“看来放在这儿不行。”
银燕拎起来,出来,锁上门。
上车,银燕开着车去了周师傅那儿,这是她最不爱去的,从小就是,她说,她是不让奶奶喜欢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