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枝买了没?”我问。
“买啦!”
钟老钟‘嘿嘿’一笑说,‘打狗小英雄’交待的事,我怎么敢怠慢…
我心道,这人也真够没人性的,后怕之劲过去以后,我觉得那藏獒挺可怜的,当时打死它是出于无奈。而这钟老板,爱犬被打死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无所谓。
钟老板从车里拽出一只袋子,往地上一倒,‘咕噜噜’滚出两根小孩儿胳膊般粗细的东西,弯弯曲曲还带分叉的,我吐了吐舌头,心道,这是做弹弓的,还是打鬼的?不过,也只能将就着用了。
至于罗盘,钟老板说不容易买到,他是花高价从一个风水师手里买的。我接过来一看,锈迹斑斑的,有些陈旧,不过还能用。
晚饭时,外面又飘起了雨丝,时而还刮起一阵风,院子里昏黄的灯泡只能照到很小的一片地方,大门外面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到,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袁师父一边吃,一边口沫横飞,大谈棺材里的那具尸骸,搞的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那口棺材在出土之前,鬼魂一直被困在里面的尸骸上,而且没有阴寿,相当于是‘活’的。因此,袁师父闻过以后,说他顶多死了十天。
不过,从那棺材的木料和腐朽程度来看,师父大体推算,下葬的时间大约在五六十年以上,一百年以内,也就是民国时期。而那片松林远比这个时间要早,看样子,是有人借用那片‘龙虎交会之地’,将那人给埋了进去…
那么,棺材里那人会是谁呢?民国时期…我不由想到‘殡葬传说’,那座镇女尸的古墓,就是那时候东江发大水给冲出来的…难道棺材里这人和那女尸有什么联系?不然的话,为什么这口棺材被挖出来,那女尸也‘活’了过来,而且还有什么‘鬼娶亲’…
这样想着,我从面前的鸡汤盆子里夹起一只煮烂的鸡爪,正要往嘴里送时,袁师父忽然一拍大腿,说,我想起来了!阿冷你看,棺材里那尸骸的手,像不像你这只鸡爪,没错,他正是被活埋的,临死前很痛苦,拼命抓挠棺材板子!
我强忍着恶心,关闭思维,不去想象,轻轻咬了一口鸡爪上的肉。袁师父的声音又钻进了我的耳朵,唉呀,你看,被你咬这一口以后更像了,连烂肉都一模一样!…
我不吃啦!有这样的吗?!泪…
吃过饭以后,师父问道:“冷儿,你今晚真的要去帮那小焕驱鬼吗?要不,明晚去也可以…”
“师父,我答应了她的,而且,每拖一晚,她就会多一分折磨,我今晚还是去吧。”
“布阴阳大阵的话,我和袁师父二人足够了,我只是担心你。”师父说。
“没事的。”我笑了笑,只觉胸口涌起一股豪迈之气,“师父不用担心,冷儿虽然不够成熟,但已经是大人了。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事情,我也学会了很多东西。”
师父温和的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
临走前,师父给我画了许多需要用到的符,并且交待了所有需要注意的东西,还把桃木剑给了我,他和袁师父二人用那两根‘弹弓’。
“阿冷,等一等。”走出几步,袁师父叫住了我。
袁师父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古旧的铜钱递给我,说是他以前盗墓时挂在脖子上的,带在身上可以避邪。
我微笑接过,在师父和袁师父二人关切的目光下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大踏步朝外面走去…
天很黑,就像被墨汁染过,镇子里看起来空无一人,家家门户紧闭,不见一丝灯火。浓浓的夜色中,只有那些白花花的电线杆子,一根一根的,立在凄风冷雨中,发出‘嗡嗡’的响声。
想到白天看到的那鬼魂,我的心跳有些加速,极目扫视着四处。我的眼睛还没有用阳血涂抹过,也就是说,我还能看的到鬼魂。
一路无事,来到小焕家,只见屋子里透出昏黄的烛光,我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人气,心中一暖,整个人也镇定了下来。推门进去,一种暖暖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馨香扑面而来。
我随手撩了撩湿漉漉的头发,还没等看清屋里的情形,就感觉一个温热的肉体扑进了我怀里。
“阿冷哥哥,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我一个人好怕…”小焕呜咽的说。
“怎么会呢…”
怀中温软的感觉刺激着我的小腹,令我的心跳的厉害,馨香扑鼻,我感觉晕乎乎,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云端。
“我…我说来,就一定会来的。”
小焕感觉到了我的局促,红着脸挣出去,缓缓带上了门,随着‘砰’一声轻响,我的心也跟着一颤。暖暖的小屋里,安静得只有一对孤男寡女起伏的呼吸声…
我这才注意到,小焕好像精心修饰过自己,虽然脸上仍有病容,但多了不少妩媚之色,屋子里也收拾过了,十分整洁,一尘不染。
“怎么,停电了吗?”我深吸一口气问道。
小焕说,由于之前交不起电费,前天电就被掐了。
“嗯。”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