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三皇兄还是好好坐着吧。”即使丈夫已经做了收了和王嫡长子东世子的决定,柳贞吉也就决定了跟和王的相处方式,这也是她最终还决定来一趟的原因。
到了这一步,就已经是一家人了。
既然是一家人,那么,有些事,哪怕没转缓之地,也可以先试着商量一下,告知一下。
“三王妃的事,先前我的意思,是不可能如三皇兄心中所想之意……”
柳贞吉说到这,见和王的眼皮跳了跳,她略扯了下嘴角,“我来,也是因为碍于您的面子,先前又把事过了一道。”
“多谢太子妃。”和王吁了口长气,那瘦削得突兀的脸的上有着几分认真的感激。
他其实还真是众皇子间的异数,他活得很认真,对他的家人认真,对他爱的女人也算是认真,当然,对他拿了好处的人也很是尽忠。
最后一点,是柳贞吉愿意为他妥协的地方。
和王识对了时务,做对了事,理应有他的报酬。
柳贞吉点点头,“你想给她求情,行,你的面子在太子和王这里,是有的,但如若她还给人求情,你的面子,就管不了用了,三皇兄明白我的意思吗是?”
意思就是,如果容敏还给孝王他们求情,她不死,也得死了。
“我明白……”和王看着那大开的门外的天空,想起了那天她哭着问他的那句为什么她总是被人辜负。
可这世间事,岂是人的几言几语说得清的。
有人辜负了她,她岂不也是在辜负别人?
而这世上,有谁是真正无辜?
不都是被人伤害,然后伤害别人。
但谁都可以辜负她,那都无关紧要,只有她不辜负自己,她就活得下去……
她不应该,把她的命,寄托到别人身上。
为别人生,为别人死,为别人喜怒哀乐,却唯独不为她自己。
她自己都不珍惜自己,他再想珍惜她,也只能伴她到这程了……
以后的路,只能她自己走了。
“按你的意思办吧,多谢你,不管她的决定是什么,和王府再无和王妃。”和王回过视线,看着那眉眼温润的太子妃。
她眉眼之间没有悲愁,没有苦难,和王知道她经历过好和一段时日的生死挣扎,但他没有从她眼里看到那些过往不幸的痕迹……
和王见过她笑过,就像春天里漫山开遍的山花那样灿烂明亮动人,明朗没有悲苦,美丽未有羸弱……
即便是说狠话,她也说得和和气气,气定悠闲。
她一直都是个有底气的女子,就好像……她一直清楚自己要活着的样子,她要活成什么样。
她不急不徐,却让人不敢得寸进尺。
面对她几次,和王从不敢提过份要求,总是能把到了嘴边的话再咽回去,这一次,难得是把话说出来,嘴里苦涩无比。
容敏要是像她一点,多好。
那个满身怨气的女人,早不知道欢喜为何物了,她日复一日地哀愁幽怨,让见者满目疮痍,心生悲怆。
她与靠近她身边的每个人,都那么沉重。
他是真的希望,她能再为自己活一遭。
眼看着和王身上突然漫出了悲伤,柳贞吉眨了下眼,眼看着和王沉重地闭上了眼,她摇了摇头。
和王的样子,看得柳贞吉身边的镜花水月都动容,满脸的不忍。
柳贞吉见镜花舔了舔嘴唇,像是有话要说,在怔了一下后,朝镜花点了点头。
“三王爷,我们太子妃就要去见容夫人了,您有什么话,要跟容夫人要说的?”镜花看着双手残缺的和王,眼睛略红。
和王没想到柳贞吉身边的丫环会说话,还出此言。
他看了镜花一眼,脸上有些发愣,然后看向柳贞吉。
柳贞吉笑了笑,“你说吧。”
“如果她问过我,就说,我希望她能为自己再活一遭,这一次,仅为她自己。”
和王的话后,镜花的脸上,尽是怜悯。
到底,她可怜这个和王,没有告诉她,其实她觉得容夫人这样活,已经是为她自己了——就是不是,已经做到了这份上的容夫人,又怎么听得懂他的话?
要是她有那个心,她不知有多少出,能逃出生天。
“太子妃……”路上,镜花扶着柳贞吉子,轻声跟她道,“奴婢不懂,为何像容夫人那样的人,和王会这么痴心。”
那样的女人,难道不会让男人觉得不安心吗?怎么可能喜欢得上?
和王那样清明的人,最后都做对了对的事,为何最后还要为她这么着想?这么的衷情……
这感情,让镜花费解。
“感情是讲不得道理的,”柳贞吉说到这,想起了自己这些年在狮王身上的妥协,无奈地笑了,“喜欢上了,会盲目,会觉得那个人在世上是你的独一无二,无人能替代,一个好的人真的喜欢,就是哪天你哪天决定不喜欢了,你也希望他好……”
柳贞吉说到这沉默了一下,尔后淡道,“和王是个会喜欢人的人,很难得。”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明天上午改啊。
今天有事太累了,我先撤去休息,小伙伴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