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脸色发黑道:“这就是郭姨娘的娘家人,怎如此蛮不讲道理?”
薛大老爷刚想拉着沈氏的手以示安慰,却被她一躲,心里一恼,将怒火发向郭氏夫妇道:“亲家,这大年初二的晚上,你们来府里有何事?”
蔡氏冷哼道:“亲家,我们也不想来,可哪有媳妇回娘家拜年,竟不回去的道理。”
“就为这点小事,你们特意过来质问,还与我家夫人吵吵?”
“小事?亲家说话可真是有意思,若真在娘家住一宿,我和相公也就不说什么,可竟然派人过来,让我们将儿子和媳妇的衣物收拾好,送到你们府上,他们不打算回郭家过活,这难道还是小事吗?”
郭永田有些打怵亲家公,虽辈分上他应唤自己大舅哥,可小妹到底是做了他家的小妾,自是矮人一等,小声道:“哪有爹娘在,儿子竟然搬出去,还搬到岳家的道理,如何让我们在邻里乡亲过活,”
薛大老爷越听越生气,怒声道:“你们这是听谁说的,根本就没有这事。”
蔡氏尖着声音道:“难道是空穴来风吗?你们府上的人都已去我们家,让我收拾向荣他们的衣物,你们还想狡辩,不承认。”
薛大老爷一想这定是薛宁的注意,不由得对她刚冒出一点点的内疚也化作云烟,怒声道:“亲家放心,便是你们答应他们来薛府长住,我也不会让他们在府里住下,丢你们的面子是小,我们薛家也丢不起这门面。”
此话说的如此斩钉截铁,蔡氏被亲家的怒气震到,哆嗦道:“这样……这样……最好。”然后躲到郭永田身后,已经没有来时那般有气势。
沈氏站出来慢慢道:“亲家,我家老爷向来说话言出必行,宁儿只是在府上歇息一晚,明天她和姑爷便会回家,你们且在家里等着。”
蔡氏躲在郭永田身后道:“既然我和相公来了,就让他们同我们一起家去吧!”
想到薛宁额头的伤,薛大老爷道:“实话与你们说吧,宁儿晚上回去的路上不小心摔倒,磕到额头流血了,我们急忙唤大夫过来给她瞧,如今包扎好,正在屋里休息,遂才留他们在府里歇息一晚。”
郭永田忙问:“严重吗?”
蔡氏道:“不会是骗我们吧!故意找借口哄我们回去。”
薛大老爷脸色黑如碳,甩袖子冷声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
蔡氏嘟囔道:“我就是这么顺口一说,至于这么生气吗?”
沈氏在一旁看着啼笑皆非,老爷这一辈子因做生意同很多人打过交道,可遇到蔡氏这样混不讲理、说不通的人,还是头一遭,缓和道:“亲家,今儿天色已晚,在说孩子们都已歇息,也不适宜你们去探望,明儿宁儿回家,你们便知到底是真是假了。”
郭永田道:“亲家母说的哪里话,我们当然相信,时候不早了,我和婆娘就先回去了。”抓着蔡氏的手往外走。
蔡氏挣脱不开,只能跟着郭永田走,嘴里嘟囔掰扯道:“你怎这样实心眼,若他们骗我们怎办,不行!我要回去看看薛宁额头到底是不是真的撞出血了。”
“好了,你不要在亲家面前胡闹了,赶紧同我回家吧!”郭永田拽着蔡氏往外走,根本不理会她说的话。
薛大老爷坐在上手,怒声道:“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人,好好的徐家不嫁,偏偏选这种上不来台面的人家,”
沈氏淡淡道:“薛宁还不是您惯得,怨得了谁。”
“你……你……”薛大老爷指着沈氏,怒道。
沈氏丝毫不在意,淡淡道:“时候不早了,我回去歇息了,”转身便走了,留下薛大老爷一人在正厅独自生气。
郭姨娘一直在书房守着薛宁,见她缓缓醒来,环顾一周,虚弱道:“姨娘,爹呢?”
郭姨娘见宁儿醒来,激动道:“老爷去正厅了,宁儿额头疼吗?想喝水吗?想要什么告诉姨娘。”
薛宁一把抓住郭姨娘的手道:“姨娘,若我现在去求爹爹,他能不能让我和相公在府里住下。”
“我的儿,你怎这么傻,难道你想到的事,姨娘能想不到吗?早在你昏迷时,姨娘已向老爷说了,可他还是不答应。”
“呜呜……姨娘,我不想回郭家。”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如今又有何办法?况且你公婆也过来了,此事更不可能。”郭姨娘叹气道,她十分了解蔡氏的脾性,此次来府里,怕是准备大闹一番,惹恼了老爷,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果然,薛大老爷在正厅受到的憋屈之气,立时回到书房,见薛宁醒来,怒声道:“你个孽子,打的好算盘,想用苦肉计来博取我的同情,趁机让我心软,答应你回府里住,”
薛宁撞墙,确实是藏着私心,可爹说的话,她又有些不解,气息微弱道:“爹,您在说什么呢?”
郭姨娘也站起来,走到老爷身边,慢慢道:“老爷,你怎又生如此大的气?”
“滚开!”薛大老爷冲郭姨娘吼道,双眼怒瞪着薛宁道:“明早,你便是死了,我也会让人将你抬回郭家,以后除了逢年过节,在也不要回府了。”
薛宁被她爹的话吓得瑟瑟发抖道:“爹,我真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哼,懒得你们娘俩,一丘之貉,”说完转身走人,不再搭理他们。
郭姨娘追了出去,拉着薛大老爷的手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奴婢不知哪里惹您生气。”
“滚,”薛大老爷转身怒瞪她,吓得她松开后,止步不前,只能看着老爷的身影消失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