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溶愣了一下，没弄懂他是什么意思。

然而很快他就明白了，泪水也跟着唰的流了下去。石床上，他本体紧闭的双眸中，也有真实的泪水划过，引起了如月的注意。

“他怎么了？”如月呢喃。

苏溶的脑海中，解深密经的口诀除了“大空无相以为超脱”这一句，其余的尽皆消失不见。也就是说，他从此再也无法休息此术。

望着那身影最后离去的方向，苏溶自言自语道：“你是要我自己揣摩修炼方式么？”

良久，他睁开了双眼，泪水模糊的看着如月，将她紧紧的抱入怀中，轻声说道：“让你操心了。”

如月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弄的不知所措，结结巴巴的回道：“我，我没事。你，你还好吧？”

“我很好。”

……

时间滴滴答答流逝，从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有一丝停顿。它看不见摸不着，却是这世上最无情的东西，诞生万物，又带领他们一步步成长，最后直至老去死亡。一切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无回去的机会。

那些翻云覆雨、纵横天际的大能，或许能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法术回到过去，但一切说到底不过是人的思想产物假想状态罢了。

时间继续，广袤无垠的魔界大陆上，战争还在持续。自称为公平自由起义的一方也好，号称统领魔界的魔牙族也罢，亦或是那无法估计数量的其他种族和中立势力，全都好像商量好了一般，每一次残酷无情的大会战之后，便是长达数年的休养期。

在这休养期内，修士们都尽可能的恢复提升着修为，准备下一次的大战。

更加怪异的事情还在后面。当这场战争持续到第五十年的时候，双方开始各自有人反叛投靠到对手阵营之中。更有的地方，双方修士在休战的时间内把酒言欢，互相贸易往来。双方高层对此似乎并不关心，从不制止。

当然了，乱世英雄出。

大战持续了数十年，一批又一批的天纵之资出现，他们或是作为先锋冲破对方的防守、或是作为中坚力量厮杀在最残酷之中、或是作为一方统领指挥数十万修士大军。

天骄英雄辈出，活跃在大陆的各个地方，他们像是悠悠青草一般，给这混乱的魔界大陆增添了一些生机。

这其中，大陆东部的战场中，有一修士最为耀眼。他原本只是四级王城锡林城的都统，修为只有合体后期。但是几十年过去，他已经是渡劫后期的顶尖存在，更是拥有着大陆东部最为强大的修士军队。

他的名字，疯狂的传遍魔族大陆。不论是红丝带阵营还是魔牙族阵营，全都流传着他的点滴事迹。

这人便是苏溶熟悉的九月魔尊莫无言。

雅布江，这是大陆东部最长最大的一条河流，长不知多少，宽却有数百里。江内各种游鱼水物应有尽有，是哺育凡人们的母亲河，更是凡人世界中的重要水路交通枢纽，每天都有无数的商船在上面游动，拉着数不清的商品货物。

九幽城，是雅布江两岸最大的城池之一，其内繁华鼎盛的很，可以说是大陆东部的贸易文化交流中心。城池足有十个锡林城大，其内居住超过千万人口。

但这并不是它最出名的地方，它的真实身份是：不属于任何王城的中立势力。

也就是说，它不在尊庭联盟的控制管辖之内。城池之内，几乎九成都是凡人，修士进城之后不得欺压凡人、更不得滋事搏斗。这是九幽城自古流传下来的规矩，倘若有人冒犯，不论你是何身份，修为多高，都会被九幽之力击杀。

九幽之力是什么东西，谁也不曾知道。即便是你亲眼目睹一个修士死亡，也根本看不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闪过。

它属于传说！

世人皆传，尊庭联盟也不敢与九幽之力作对。即便是联盟长老联手，只怕也未有被秒杀的份。如此一来，就更没有修士敢胡来，九幽之力也就万年之久不曾出现过了。

魔界大战进行到七十多年的夏日某天，莫无言一袭灰色长衫独自一人进了城。他是大军主帅，此时不应该在自己的军营里么？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他寻了城中心的归客斋住了下来，随后便一直是在城内闲逛，或是吃喝玩乐、或是灯红酒绿、或是买卖豪赌，很是平常。

转眼已是立秋，这天他趴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熙熙攘攘、喧闹缤纷，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他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你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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