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菱沉着脸,咬着唇,看着宁轻陌问道:“轻陌,你是不是上一次在花圃中听到宫二当家的话了。”
“什么话?”宁轻陌微眯着双眸,看着前方虚无缥缈的一片景色,最后挪向她的小脸。
穆菱踌躇道:“就是他说,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像你这样美丽的女子的。”
宁轻陌瞠目结舌,不免嗤笑:“你的意思是我记恨他不喜欢我?”
穆菱垂着脑袋,小声嘀咕道:“那你为什么处处针对他,你是他的贵宾,他不好对你发火,但是你也不能太过分呀。”
…
宁轻陌无语的看着她,觉得自己真想把她捏死。
“随便你吧。|”她觉得她再浪费多少口舌都没用,挥挥手,她骑马走在前头,浑身陷入一片阴暗中。
“她这是为你好,宫残月不是个好东西你知道么?”独琅面目狰狞:“我要是女人,早就把你打醒了。”
说罢他追着宁轻陌而去。
穆菱却倔强的看着他们的背影,依旧觉得自己十分委屈。
他们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她的心情呢?
他们这样对宫残月,让她以后怎么去面对他。
驿站那会,宫残月四脚朝天在休息,好不开心。
宁轻陌翻身下马,独琅紧紧跟着,很配合的面上是一脸凶相。
宁轻陌回头一看吓了一跳,拍拍独琅的肩膀道:“放松啊独琅,我们不是来打架的。”
独琅嗯了一声,然后浑身的毛都顺了下去,他还以为宁轻陌要过来揍宫残月呢,他的夺魂斩都不淡定了。
待他施展他无与伦比的刀法,咻咻咻,砍死他丫…
“独琅,你刀法那么好,过来给我修下头发好么?”
宁轻陌水汪汪的眼镜看着他,独琅却傻了。
啥?
修头发?
宫残月撇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眼角翘的高高的。
你就潇洒快活去吧,等到了龙家,看我怎么弄死你们。
“啊…”
“啊…”
两声尖叫,一声来自宁轻陌,一声则是哀嚎,来自宫残月。
只见他刚才还悠然自得的躺着,结果这会却一屁股摔烂在地上。
宁轻陌责怪的看着独琅道:“瞧你刀都拿不好,这宫二当家皮实摔一下不要紧,我头发修坏了可怎么去见人呀。”
独琅委屈的猛点头把夺魂斩从宫残月屁股边上捡回来,继续他修头发的工作。
宫残月则疼的在地上龇牙咧嘴,连咒骂都不想有了。
故意的。
她宁轻陌就是故意的。
就连那个木头一样的独琅都跟着看他的笑话,他好歹也是龙家的二当家好么?
他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发怒,巧着穆菱才赶过来,一下从马背上跳下来就扑了过来。
“哎呀,宫二当家,你怎么了?怎么摔了?要不要紧啊?”她一脸真心的焦急,看的宁轻陌都嫉妒。
到底是见色忘友呀。
宫残月嫌弃的推开她,一脸厌恶:“你离我远点,看见你我就讨厌。”
这会理智了些,跟宁轻陌翻脸的念头又打消了下去,宫残月正好把所有的气都撒在穆菱身上,差点把她给推倒,负气坐的离他们很远。
穆菱捏着双拳,看向一脸事不关己的宁轻陌和面无表情的独琅,一下红了眼。
“他是我在关内唯一的追求了,我求求你们了,不要再管我了,就算他是坏,是不靠谱,那是我自愿的,关你们什么事,我乐意被他骗行了吗?”
说罢她哭着转身就跑。
宁轻陌拨弄指甲的手僵在那,眼中闪过受伤。
重生后,她真的不愿意也不敢去真心交一个朋友,可穆菱却是第一个。
可她为她做的,她不稀罕。
嘲讽的勾起嘴角,她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那就算了,她能做的已经做了,既然她不愿意领情,她也没办法了。
她又不是犯贱,她都那样说了,她还要为她好。
“你做的可以了,随她去吧。”独琅漆黑的双眸中带着一丝宽慰,不明显,也很别扭,但至少有。
“嗯。”宁轻陌笑开。
还好,最大的收货,还有独琅。
再次上路的时候,宁轻陌看着穆菱可怜兮兮看着宫残月的眼神,开口道:“路还很远,既然穆菱愿意挤,那宫二当家就挤挤吧。”
宫残月却一甩手,走在了前头,没有理睬她。
穆菱低低垂着脑袋,闷闷不乐的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之前那么好的机会宁轻陌非要搅合,现在他都生气了她才来做好人,她就是喜欢跟她作对。
面上闪过一丝怨恨,随即又藏了起来。
她打不过她也没有她有背景没她漂亮,她只能忍着,只能忍着。
他们的目的是洛砂镇,此镇较为富裕,人员复杂,还没进镇就能感受到浓厚的人气。
各种各样的内力在行走间相互碰撞,切磋。
一顶黑色斗笠冷不丁盖在了宁轻陌头上,她扭头,怔愣的看着做这个动作的独琅。
扶稳了斗笠,宁轻陌在黑色斗笠下的嘴角咧开。
他一定是觉得她那张脸太招摇了,进了这闹事,他的夺魂斩忙不过来。
真是个…闷骚的男人。
早早就有龙家的人在镇外等候,一瞧见宫残月立马就冲了过去。
“宫二当家,可把你等来了,怎的…”
那人的话没好说出口,其他三个骑着高头大马,倒是宫残月灰头土脸的,还一脸怨气,这马背上的是何人呐,这么精贵?
看过去,是一名清秀的女子,另外一个一身白衣却是带着黑色斗笠看不清楚面容,剩下一个男子,吓,那脸上的伤疤足以让人去揣测他背后的故事,再往下一看,夺魂斩是那么的摄人眼球。
“这些都是大当家邀请的贵客,未来的五当家,你好生招待。”宫残月只吩咐了这一句人就没了,想必是有人脱手了,就一下都不肯看到宁轻陌。
为何他说漂亮的女人碰不得呢?
就是因为漂亮的女人心计太重了,他玩不过,那他还躲不起吗?
洛砂镇一间古朴酒馆内,宫残月喝的酩酊大醉。
他自从入关后什么时候不是风风光光的,独独被宁轻陌一路糟践成这样,他不甘心不服气不爽。
“宫二当家今个是怎的了?以前到我这来哪一次不是意气风发的,瞧瞧今天,跟蔫儿的茄子似得。”一名妖艳的女子坐在了宫残月的腿上,立马又被宫残月推开。
她翻了个白眼,自觉的坐在了旁边,撑着脸,看着宫残月继续狂喝。
“你说…她宁轻陌算个什么东西,她凭什么那么捉弄我…”
宫残月醉的话都说不清楚,但是女子在听到宁轻陌三个字的时候,却呆住了。
“你刚才说…宁轻陌是么?”
“唔,她穆菱又是个什么东西,还喜欢我,笑话,她就是一个大笑话。”
“宫残月,你刚才是不是说宁轻陌?”女子晃着宫残月的肩膀,拔高了声音。
可宫残月传来的却只有呼噜声了。
女子一巴掌拍在宫残月的脑壳上,匆匆关上酒馆的门,跑进房间翻呀找呀的,总算找出了一副字画。
飘逸俊秀的字体好似要飞出宣纸中一样,落款名字映衬在她眼底,她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