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巴风一样地跑了进来,一脸的兴奋,那表……就好像是一个穷光蛋,忽然中了五百万的彩票一样,简直是欣喜若狂不能自己啊!
景溶和话微容都很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扎巴一跑进来,就立刻欣喜若狂地跟阿花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什么,阿花立刻就也兴奋起来,然后立刻跑到厨房里去,竟然把挂在房顶上那块准备要吃一年的腊肉,给取了下来,大块大块地切好,又开始做菜!
很快,腊肉足足的三个菜,就做好了。
虽然在景溶他们看起来还是很简陋,但这菜在这个小山村里,已经是难得得很了。
这一顿吃掉的肉,可是他们一家人一年的肉量!
扎巴和阿花高兴的很,不知道他们到底在高兴什么。
很快,村子里竟然响起了零星的鞭炮声,还有村民们的欢呼声。
这让景溶四人更加奇怪了。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很快,欢呼声越来越近,紧接着,就有人跑进了扎巴的院子里。
来人手里都提着一块大大长长的腊肉,根本就是平时舍不得吃的。
阿花笑眯眯地把来人送的腊肉都收了起来放在库房里,当然,还特意拿出来了几块,招呼几个妇女熟练地将腊肉切块或蒸或炒,招呼来的村民们一起坐下享用盛宴。
阿花还到地窖里取出来了几坛米酒。
这米酒可是比肉还金贵的东西。
毕竟这地方产米太少了,吃都不够,又哪儿有多余的米来酿酒呢。因此,这米酒就更加珍贵。
可是这会儿,这么珍贵的米酒也拿出来,敞开了喝……
画微容和景溶四个人,完全是莫名其妙。
这里的人们到底是在什么疯,为什么会忽然就像是过年一样?
不对,是比过年的时候更奢侈更兴奋吧。
一定是出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酒过三巡。
扎巴已经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了。
他拍着景溶的肩膀,“多谢你们带来的好东西,你们可真是我们的福星。你们的翡翠,神树娘娘很喜欢,她已经免了我们三年的上贡,而且还说,会保证我们风调雨顺,年年都是大丰收。”
扎巴的话,景溶和时贰时叁根本就听不懂。
“神树娘娘?”景溶重复了一句。
扎巴闻,酒好像是醒了一点点,他嘿嘿一笑,“你们让神树娘娘满意了,我决定对你们破例,只要你们能拿出足够的东西,我们同意放你们走。”
“什么?”景溶直接问道。
扎巴嘿嘿一笑,冲景溶说道,“女人。你们三个男人,只要再拿来三个女人,就可以走了。”
这话可不正常。
景溶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只有我们三个男人可以走?”
扎巴点头,指着画微容说道:“那是当然。她是女人,肯定要留下的。”
景溶冷笑一声,“就像是那些被你们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山外的女人一样吗?被关进小屋里,当成牲口一样驯化?”
扎巴笑着点头,“女人本来就是这样,有什么不对。你们要是想走的话,就放一个人回去,让你们外面的人送三个女人进来,换回留下的两个男人。否则的话,就不用走了。”
景溶怒极反笑。
他这辈子还没被人给逼到这个份儿上呢。
他冷冷地看着扎巴,“你以为我们真要走的话,就凭你们这些人,能拦得住我们?”
扎巴嘿嘿一笑,“我们不拦你们,神树娘娘自然会拦你们的。没有神树娘娘的同意,你们根本走不掉的。”
说完之后,扎巴拍了拍景溶的肩膀,竟然直接到头就睡了起来。
周围其他的村民也都喝得东倒西歪的。
女人们则是在收拾残局。
这些女人们,脸上都是一副很麻木的表,没有一点儿生气,仿佛只是提线木偶,不会哭不会笑。
只有他们的目光掠过一身整洁气质番茄容貌绝色的画微容时,她们的眼中因为闪现出了一抹嫉恨讽刺和扭曲,才显得有了那么一丝人气,不是木偶。
画微容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无非是,自己是被折磨被害的群体,就见不得别人好,想让尚且完好的画微容,也遭受她们所遭受过的一切,也成为她们这些悲剧中的一员。
这样的心理实在是太正常了。
扎巴这一觉,一直从上午睡到了傍晚。
他起来之后,洗了洗脸,看到景溶,就嘿嘿笑了几声。
景溶目光淡淡地看着他,“你跟马老板的交易,就是你给他翡翠,他给你女人?”
“对。”扎巴也不再吞吞吐吐。
“那块翡翠换了多少女人?”
“二十个。”扎巴的声音有些兴奋,“不过现在不行了,翡翠已经上贡给了神树娘娘,就不能给马老板了。这次生意就不能做下去了。不过也值得了。”
景溶饶有兴趣地说道,“你说的神树娘娘是……”
“你们进村的时候就应该看见了呀。你们另外两个人,昨晚上不是还被神树娘娘叫去问话了吗?”扎巴笑着说道。
景溶的脸色一变。
“就是村口那棵很粗的大树?”
“那是神树娘娘。”说起这个,扎巴立刻恭敬起来,收起了嬉笑的样子。
景溶的嘴角一抽,“你说,翡翠就是给这位……神树娘娘了?”
“当然。本来我是要把翡翠让人送出去给马老板的,但是从神树娘娘身边路过的时候,神树娘娘说她需要,那我肯定是要给神树娘娘了!马老板算什么啊。”
扎巴说着说着又兴奋了起来,“神树竟然答应我,免除我们村寨三年的进贡,而且还让我们的庄稼风调雨顺大丰收!”
景溶冷笑一声,“这神树娘娘的本事可真是不小啊。”
“不准对神树娘娘不敬!”扎巴口气无比严厉。
景溶冷笑连连,这种迷信的东西,他从来都不相信的。
正要说什么,却被画微容的声音打断了。
“你们的神树娘娘,是不是每年都需要进贡几个女人?如果不进贡的话,你们整个村子就会遭殃,轻则庄稼没有收成,重则全村人都虚弱病倒甚至死亡?”
画微容的声音很淡然也很随意。
扎巴一愣,紧接着就眯起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画微容冷笑一声,“不但如此,我还知道。你们的神树娘娘,可以轻易地操控你们的生死。她让你们生你们就生,她让你们死,你们就得死。”
扎巴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你——你——”
画微容冷笑连连,“你说,如果我把你们的神树娘娘给砍了,劈成柴火来烧火做饭,会生什么事?”
“你——大胆!竟然敢对神树娘娘不敬,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我现在就把你上贡给神树娘娘,来平息她的怒火!”扎巴大吼起来。
紧接着,他立刻就敲响了墙上挂着的一个铜铃。
清脆的铜铃声,在寂静的傍晚响起。
很快,听到铜铃声的人家也纷纷敲起了自己家墙上的铜铃……
片刻,全村人都已经出动,纷纷聚集到了村口那棵大树之下。
人们的脸上带着惊恐不安,尤其是那些带着女人来的男人。
他们把带来的女人用绳索捆得严严实实的,他们则抓住绳索的一头,就像是牵着一头牲口一样牵着女人,聚集到大树下。
但凡是带女人来的男人,脸色都不好看,忧心忡忡的样子。
扎巴这边,他也要给画微容绑上绳索。
但是,画微容却是淡淡地说道,“不用绑,我跟你走。把我上贡给你们的神树娘娘吧,我倒是要看看,她敢不敢收!”
说完之后,画微容竟然直接朝外面走去。
扎巴愤怒地丢下绳索追了出去。
景溶早就跟在了画微容的身边,“容容!”
景溶的声音很严肃,还带着几分的不确定和担忧。
画微容却是笑了笑,“不用担心。不过是一个刚刚有生出意识的树妖罢了,竟然作怪都作到我头上了。运气可真是不好。”
景溶的瞳孔骤然放大。
他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画微容刚才说的是什么?树妖?
妖?
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妖吗?
景溶屏住呼吸,他忽然现,自己对这个世界,竟然是如此如此得陌生。
这……这真的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那个世界吗?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村口的大树底下。
他们来的时候,大树下已经站满了人。
可以看得出来,整个村子里,大人小孩都来了。
没有老人。
因为这个村子根本就没有老人。
看到那些被男人牵在手里,用绳索捆得严严实实的女人,景溶三人的脸色瞬间一变。
倒是画微容,脸色如常,没有任何变化。
很快,时叁的眼睛就瞪大了。
他低声在景溶耳边说道,“那边那个女人,就是被关在柴房里的。”
景溶顺着时叁的视线看了过去。
果然,在人群的外围,有一个**着上身的男人,手里牵着一个捆绑得严严实实的女人,那女人正在冲他们这边看。
女人的头乱糟糟的,看样子是被胡乱剪过,参差不齐狼狈的很,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有的地方甚至都露肉了,脏兮兮的,连城里那些乞丐都不如。
不过,景溶他们还是一眼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和其他女人的不同之处。
其他女人的眼睛珠子都是呆板的,仿佛不会转动的死鱼眼一样,眼中全都是麻木不仁,没有任何的绪在内。
没有惧怕,没有慌张,没有愤怒,也没有仇恨。
只有,麻木!
而这个女人,她的眼神里带着渴望,求生的渴望。她看向景溶他们的目光里,全都是哀求,似乎是在说,让他们帮帮她,救救她。
时叁很受不了这样的目光。
景溶按住了他,“先等等。”
时叁紧紧地抿着唇,艰难地把视线从那个女人身上给挪过来。
此时,画微容已经独自站在了大树下。
扎巴就站在距离大树三米之外。
有人抬过来了一个巨大的青铜香炉。
扎巴从边上一个男人手里接过来了村民自制的香,点燃,插在青铜香炉中,香烟袅袅,味道倒是很不错,带着天然的清香。
这种香若是制成香料拿到外面去卖的话,可是价格不菲的。
但是在这山村里,就是村民们自制的给神树娘娘上贡的香。
把香插上之后,扎巴就带领全村的人跪了下来。
双手合十,“神树娘娘,这个外来妹子不懂规矩,亵渎了娘娘。扎巴现在将她上贡给娘娘,只求娘娘不要怪罪前水寨。”
“请娘娘不要怪罪前水寨。”
“请娘娘不要怪罪前水寨!”
扎巴说完,后面跪着的村民们,也都纷纷开口,态度极其虔诚。
连连跪拜三次。
紧接着,扎巴起身,后面的村民立刻朝远处一点的地方散去。
原本景溶和时贰时叁是站在人群后面的,这会儿因为人群往后退,他们已经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面。
起风了。
山村里,起风很正常的。
但是不住地为何,景溶却觉得,现在这风,实在是有些不正常,很诡异很诡异。
风慢慢地变大,就好像是有节奏一样。
景溶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对,出了风,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他的本能却告诉他,有危险。
这是一种神奇的第六感,曾经很多次救过他的命。
景溶身后的时贰和时叁,也一样感觉到了危险。
他们这种人,对危险的敏感性是要远远高于常人的。
他们在感觉到了危险时,就下意识地朝周围的村民们看去。
然而,这些村民们全都紧紧地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嘴巴里不断地念叨着刚才那句让神树娘娘恕罪之类的话……
景溶三人寒毛直竖。
而站在树下,身体紧贴着树干的画微容,脸上却带着淡淡的微笑,好像是对任何潜在的危险都一无所觉的样子。
景溶攥紧了拳头,不行,画微容会出危险的。
忽然,风又大了。
周围响起了一些咔嚓的声音,好像是树干被刮断了,也好像是房顶上的瓦被掀了下来。
“小心!”
就在这种危险的感觉达到顶端时,景溶忽然大吼一声,冲着画微容快速地飞掠过去。
他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致。
他身后的时贰和时叁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景溶就已经接近了画微容。
时贰和时叁只是愣神了一秒钟,就反应过来了,然而这时,他们正要冲出去的时候,却是看到了让他们目眦欲裂的一幕!
大树上不知道从哪儿伸出来的一根绿色的巨大藤条,狠狠地冲着画微容抽了过去。
而景溶,就挡在画微容的身前。
那么粗的一根藤条,那么快的速度,只需要有脑子的人稍稍想象一下,就知道,那一根藤条足以将人给抽成两半的!
“不!”
时贰和时叁什么都顾不得了,立刻冲着景溶和画微容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
可就在他们冲过去的时候,又有两条藤条从树上抽了过来。
时贰和时叁的身体被藤条给紧紧地缠住,紧接着,他们二人被藤条狠狠地抛向远方。
“嘭!”
“嘭!”
两声巨响,时贰和时叁不知道落到哪儿了。
此时,那根最粗的藤条,也已经抽了过来。
景溶本来已经做好了给画微容挡这一下的准备,可是让他非常意外的是,这藤条的速度虽然很快,然而在触碰到他身体的时候,却很柔软,根本就没有伤害到他。
可是,紧接着,藤条飞快地缠绕住了他的身体,就好像是有生命一般。
景溶的眼睛瞪大,眼神已经出现了骇然的目光。
这到底是植物,还是有智慧的动物?
虽然科幻作品中不乏会吃人缠人来攻击的植物,但景溶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现实生活中见到。
难道,这真如画微容说的,是树妖?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原本,景溶以为这根藤条也会像刚才那两根甩飞时贰时叁的藤条一样,将他甩飞的,但是却没想到,这根藤条卷住了他的身体之后,竟然没有甩飞他。
藤条竟然直接卷住他的身体,将他卷在半空中。
而藤条的下端,直直地插向了画微容的头顶!
“小心!”
景溶大喊一声。
画微容却是缓缓地抬起头来,对那疾速朝自己头顶直插过来的藤条,视而不见。
她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奇异的光彩。
就在那藤条即将插入画微容头顶的瞬间,她出手了。
她的速度飞快。
白皙细嫩的纤手,跟藤条的粗细根本不成比例!
她直接出手,抓住了藤条!
被她那只细嫩的小手抓住的藤条,竟然无法动弹。
刚开始,藤条还在奋力挣扎,但是紧接着,藤条好像是现了挣脱不了,就开始疯狂地扭动起来。
被藤条卷在半空中的景溶,因为藤条的摆动而晃荡起来。
可是藤条的摆动再剧烈,却依然无法逃脱画微容的手心。
“呼呼——”
风声好像更急促了,树叶树枝被如此飓风给吹得乌拉作响。
此时如果有旁观者敢睁开眼睛看的话,就会现,这么大的狂风,连屋顶都掀翻了,可是这棵被吹得摇晃摆动的树,竟然连一片叶子都没有落下!
画微容冷笑一声,“区区树妖,混沌刚开就敢在本仙头上动土,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找死!”
画微容直接运转功法。
瞬间,一缕缕的灵力就从藤条中被抽取出来,直接涌入画微容的身体!
这可树,就好像是一个天然的灵力存储机,将天地灵气转化为灵力存储起来。
这会儿,可是便宜了画微容!
“嗤——”
刺耳的声音,尖锐至极,就好像是什么东西速度太快而带来的音爆声!
此声响起,村民们都纷纷捂住了耳朵,一个个痛苦不堪。
年幼的小孩子,甚至被这刺耳的声音给震得满地打滚儿!
就连景溶,都捂住了耳朵,实在是这声音太过刺耳,真让人无法忍受!
这声音的影响范围很广,不仅仅是周围的人,还有牲畜。
猪和羊仿佛是受惊了一般,出疯狂的叫声,乱作一团。
只有画微容,好好地站在原地。
她冷笑连连,断喝一声,“还不住手!真想找死!再不住手的话,我让你魂飞魄散!”
“滚!”
画微容的声音用上了灵力,这一招叫做当头棒喝。
这一声的威力,可不是刚才树妖的那点儿小小手段所能比的。
就在她出声的一瞬间,藤条就停止了动作。
没错,树妖的灵智并不高,刚才因为她抽取了树妖的灵力,树妖愤怒到了极致就开始不管不顾地攻击。
甚至,在盛怒之下的树妖,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能力,根本不知道它的对手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存在。
正是画微容的那蕴含着灵力与神念的当头棒喝,让树妖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这跟人在盛怒的时候差不多,人因为极度愤怒失去理智时,往往会血气上涌攻击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对手。
可是一旦人冷静下来,看清楚对手比自己强大太多时……就往往失去了信心和勇气,再也不敢动手。
树妖这会儿就是这样,它已经存活了一千多年,由一棵拇指粗的小树,长成了直径至少一米五的大树。
在两三百年前,它生出了一丝神智。
但是这丝神智还出在混沌之中,并未开明,它只是依靠妖的本能在吸取天地灵气而修炼。
大约在一百多年前,它的神智终于清明起来,也懂得利用身边的所有资源供给自己修炼所用……
刚开始,因为本能,它尚且小心翼翼。
但是渐渐的,它现这天地之间,仿佛根本就没有它们妖类的天敌,修者。
至于说那些愚蠢的人类,根本就弱小得可怜,只是不值一提的小小妖术,就能让他们心甘愿地把自己的同类送来给它吸食……
可是刚才,生了什么事?
一个它原本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的小小人类,竟然能够抽取它体内的灵力?
它狂了,如今这天地灵气那么稀薄,它上千年才储存下来了这么些天地灵气,怎么能让人随意夺走?
它根本就忘记了那个小小人类身上的恐怖气息。
直到那个小小人类,当头棒喝!
它才猛然大悟,这个看起来弱小得不堪一击的人类,竟然是传说中的修者。
在她的手里,它竟然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树妖开始颤抖了。
它万万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竟然会遇到一个修者。
怎么办?
这个修者会不会直接杀了它,把它的全部灵力和妖力都抽走?再连它的灵魂都给炼化,让它魂飞魄散,连轮回都不能入?
树妖轻轻地将景溶放了下来。
她的藤条速度极缓地伸向画微容。
如果说第一次这藤条伸向画微容时,是带着坚决果决的杀意,那么这会儿,这藤条就像是一个低头道歉态度软化的孩子,藤条在那儿缓缓地摆动,就像是一个孩子在撒娇求饶一般。
画微容冷哼一下,她的心中对妖可没有半点怜悯。
要知道,妖类的修炼可比人类更难百倍千倍。
人的形体,是天地之间最具灵性的身体,也是造物主对人类的优待。
除了上古神兽之外,其他任何生灵想要修炼,第一步都是要化形,化为人形!
就拿妖来举例。
不管是树妖狐妖狗妖熊妖,它们从开始的没有灵智,到产生灵智,就需要漫长的时间。
产生灵智之后,又要经历长短不一的化形劫。有的需要三次,有的需要九次,有的需要十八次,甚至还有需要九九八十一次的!
每度过一次化形劫,它们身体的一部分,就能够转化成为人体的样子。
直到所有的化形劫都通过,它们的身体就能转化成为人类的身体。
化形劫对于妖类来说,就如同是人类的天劫,非常恐怖,九死一生。很多妖类终其一生都不敢渡化形劫!
不过,跟人类渡劫期修士一样,渡过一次化形劫的妖类,实力就会增强很多,全部渡过化形劫,能够完全化为人形的妖类,实力甚至不比人类元婴期的修士差!
当然了,这些东西对于眼前这个树妖来说,都太遥远了。
树妖的灵智才刚开没多久,不通过接触,甚至都无法跟画微容用神念来交流。
这么说吧,树妖的等级实在是太低了,低得……
画微容冷哼一声,缓缓地伸出手。
立刻,那根粗大的藤条就轻柔地缠上了画微容的手。
景溶攥紧了拳头,心里猛地揪了起来。
刚才他被那根藤条给缠住卷在了空中,他比谁都清楚这跟藤条的强悍程度。
看着那根粗大的疼痛缠绕在画微容的手腕上,景溶甚至有种感觉,只要那藤条猛然揪紧,再轻轻一拉,画微容的手就要和手臂分家!
可是,完全出乎他预料的是,刚才凶相毕露的藤条,这会儿却温顺得跟那河边的垂柳一样。
速度缓慢地缠着画微容的手腕手指慢慢滑动。
而树冠上的树叶,刚才因为狂风大作而哗哗作响,一派肃杀之意。但是这会儿,树叶只是缓缓摆动,微风习习,杀意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景溶一声不吭地看着眼前这诡异的场景。
周围的村民们也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以往……
以往只要把上贡的人往大树那儿一送,神树娘娘的神手,就会直接缠住上贡的人,将那个人抽成人干,再化为飞灰……
可是现在,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诡异!
这时,刚才被抽飞的时贰和时叁,也一身狼狈地回来了。
他们也被眼前这和诡异的场景给惊呆了。
被抽飞的他俩,比谁都明白那藤条的强大,他们甚至完全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可是现在,这根藤条竟然对画微容那么温柔!
这可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别人只看到了藤条温柔地对待画微容,却不知道,此时这所谓的神树,早就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如果它是人类的话,它肯定会立刻跪倒在画微容的面前,求她饶命!
藤条重新缠绕上画微容的手指时,一缕妖类的神念也通过藤条传递过来。
画微容亦用神念跟它交流。
大约过了一刻钟,画微容冷哼一声,甩开了缠在她手上的藤条。
她转头看向那跪了一地愚昧的人们,冷冷地说道,“都滚。”
所有人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扎巴愣神了好久,才有些瑟缩地说道,“神树娘娘……”
“啪!”
一根柔软细嫩的藤条直接抽了过来,藤条的尖端抽在了扎巴的脸上。
瞬间,扎巴的脸上就被抽出来了一道血沟,这条血沟中的皮肉,竟然被完全抽飞不见!
画微容目光冰冷地看向扎巴,“还不滚?”
“是,是!”
扎巴再也不敢有任何反抗,赶紧带着所有的村民屁滚尿流地往回跑。开玩笑,那个小女孩竟然连神树都能收服,他们那里还敢不听话?
“站住!”画微容的声音又骤然响起。
扎巴的脚下顿时跟生了钉子一般,立刻站住,同时还赶紧叫住了所有一起逃跑的村民。
扎巴勉强笑了笑,声音颤抖,“请问……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画微容看了他们一眼,眼神淡漠如冰,“把那些女人全都放开。”
扎巴立刻点头,“是是。”
紧接着,他就用自己村寨的方告诉所有村民,把那些捆绑得像牲口一样的女人们给放掉。
村民们倒是很听扎巴的话,立刻就解开了各自女人们身上的绳索。
画微容淡淡地看着这些女人,“你们谁要离开这里,站出来。”
女人们面面相觑,男人们则面如死灰,有些男人脸上甚至还带着恨意。
画微容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想法。
她的目光从这群女人中转了一圈。
全都是麻木冰冷的目光,在她们的目光中,完全看不到一丝生气。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是被强迫来到这里的,但是渐渐的,被折磨被当成牲口圈养了之后,她们已经被同化了。
她们,已经是这个村子里的一员了。
不过,当画微容的目光落在最后一个女人身上时,她微微一顿。
这个女人虽然在极力掩饰,但画微容还是看到了她眼中的狂喜之色,只是她却在压抑着这份狂喜,努力地让自己一动不动,装作跟周围的人一样的目光!
画微容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恐怕就是那个被关在柴房里,并且给时叁塞了一个求救纸条的女人。
她肯定是想逃跑的,可是她为什么不跑呢?
画微容慢慢地走了过去,她看似不经意地走到了那个女人跟前。
果然,那个女人极力地在用一种隐晦的眼神提醒着她什么,只是,画微容可看不懂她的眼神。
画微容嘴边浮起一抹恶魔的笑容,故意指着这个女人,“你,留下服侍我。其他人,滚!”
画微容说完,直接转身走回到大树之下。
扎巴立刻点头,阻止村民们赶紧回去。
那个被画微容点名的女人,故意装出来了一脸惊恐的样子,但她的眼底,却是遮盖不住的喜意。
先前绑着她牵着她来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她的主人,这会儿正一脸愤怒。
扎巴走了过去,一巴掌拍在那个男人身上,紧接着,扎巴恭敬地把那个女人推了过来,“好好照顾小姐!”
那个女人装作惊恐万分地点头。
扎巴谄媚地一笑,还想说什么,却被画微容又一个“滚”字,给吓得连滚带爬赶紧离开!
那些村民们都走了,画微容才看向这个女人。
此时,这个女人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目光了。
她的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彩,大概是因为这份喜悦来得太快太不真实,她甚至激动得留下了眼泪。
“你想要跟我说什么?刚才为什么不站出来?”
画微容没空跟她磨磨蹭蹭,她直接问道。
女人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
随即,她强自镇定地说道,“小姐,他们不会这么轻松放过你们的。”
画微容皱眉,“什么意思?”
女人舔了舔唇角,眼中露出了一抹恨意和恐惧,她看了一眼画微容身后的大树,“我们能换个地方说吗?”
画微容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你在怕什么?好了,不用多想什么,这棵树,从现在开始,它就只是一棵最普通的树。”
女人咬唇,终于下定决心了,“那些村民都是写丧心病狂的家伙,他们绝对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松地离开的。我们所做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底线,他们会拼着全村人的性命,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画微容摆摆手,“好了,不用再说了,他们做不了什么的。你过去跟他们在一起,我还有点事要办。”
女人的眼神还很惊恐,好像还想说什么,但却不敢说了。她乖乖地走到了时贰时叁身后,站住,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画微容拍了拍大树。
这会儿天色已晚,夜幕降临。
只不过跟以往不同的是,今夜能看得到夜幕中那璀璨的星辰。
“好了,我们再回到扎巴那里过一夜,明天一早再离开这里。”
画微容淡淡地说道。
没人看到,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根只有一寸来长,比火柴棒粗不了多少的绿色嫩枝,钻进了她的衣服中。
随着这根绿色火柴棒一般的嫩枝钻进了她的衣服中,后面那棵大得不可思议的古树,竟然好像有些衰老。
原本满树的绿叶,忽然有很多开始变黄掉落,飘零一地。
一路上,时叁也问清楚了跟着他们的这个女人的况。
“我叫汤淼,是b大的研究生,今年25岁。我……哎。我男朋友是q大的,他本科毕业之后就找工作去南方了。我继续读研究生,半年前,他给我打电话,说是他生病了,想让我过去看看他。我也很长时间没见他了,就想着,只当是出去旅游一趟了。刚好我那时也不太忙。”
说到这里,汤淼自嘲一笑,“可是,我去了之后才现,他竟然进了传销组织。还骗我过去!我真是瞎了狗眼,才认识这样的男人。q大高材生又怎么样?没有任何社会经历的小白一个,连大专生都不如!”
时叁点点头,“在学校读书读傻了,没有社会实践经验,经不起诱惑。当然,还有原因是毕业工作的成绩不好,达不到自己的语气。自负清高,觉得自己怀才不遇,不应该只有那么低的待遇,心理脆弱,无法接受现实,妄想一夜之间飞黄腾达。所以才容易被骗!”
汤淼哈哈一笑,脸上的阴霾竟然去了很多,“对,你说的完全没错。他就是一头猪,我也差不多,没看清这头猪的本来面目。我被骗去之后,传销组织的人就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哼,哪儿来那么多一夜暴富?全都是骗人的罢了。可恶的传销组织,整天给那些被骗来的人洗脑,宣传他们那根本就是空中楼阁的财富梦。让这些人再骗他们的亲朋好友!”
时叁叹了口气,“是呀,可恶至极。那些自己上当受骗了,还要再拖着自己的亲友一起上当受骗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当时想了很多办法,才逃了出来,但是身份证被扣了,又没钱,我坐不了火车,只能在街上游荡,想办法赚钱回家。可是……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他们给现了。一群人围堵我,我反抗不了,他们用自制的乙醚捂住我的口鼻……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现自己已经在山上了,前前后后很多人围着我。跟我一样的,还有五六个年轻女人。”
汤淼的声音越来越低。
“后来,我和另外一个女人被带到了这个村寨,其他的女人则送到了其他村寨。”
汤淼冷笑一声,“你们知道吗?其实我之前策划过很多次逃跑。但你们知道是谁出卖我的吗?我甚至能饶过这棵大树,不被这棵大树现!”
“哦?”画微容感兴趣了。
要知道,这棵大树可是能阻止任何人逃跑的。而听到汤淼的声音,钻在画微容衣服里的那根儿小嫩枝,忽然缩了缩它这已经变小了的身体。
汤淼笑了笑,“其实很简单,我无意间现了一件事,这棵树喜欢新鲜空气,最讨厌那些烟尘气,尤其是难闻的很的气味。我为了试验,故意找了只死老鼠,放到老鼠腐烂出难闻的臭味。果然,当我带着这只臭死了的老鼠经过那棵树时,整棵树的树叶全都收紧。很好笑,看着那棵树的样子,我甚至会有种感觉,如果这棵树有脚的话,它肯定会拔腿就跑!哈哈哈。”
画微容嘴角抽了抽,不得不说,汤淼这方法,可真是绝了。这就是对付树妖最佳的办法啊!
可是,说着说着汤淼的精神又低落起来,“我找到了办法逃出去,再加上村民们对这棵大树的盲目信任,他们以为任何人都不能逃过大树。原本,我是可以逃走的。可是……你们知道出卖我的人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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