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著雨斜眼装傻。心里却寻思着,如果陈大公子是皇太后的侄孙,那么他死之前大叫让他姑婆宰了刺客,这位姑婆也就是指皇太后了。而那个刺客他分明认识,那个人究竟是谁,以他的家世都不能宰了那人吗?非得要抬出皇太后才行?
“哎呀哎呀,殿下就别再用那种审犯人的目光盯着我七妹了,都没见她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钟升,”花长瑞倒有些兄长风范,朝旁边的小厮吩咐道:“到外头叫顶软轿来,赶快把七小姐送回静婷苑,大热天的,可不能真的晕倒在母亲屋子里。”
钟升?
花著雨眼睛一眯,早察觉到那个跟在花长瑞旁边的细眼小厮不时和站在一旁不太起眼的榴莲眉来眼去,原来他就是钟掌柜的儿子钟升?
呵,这简直是天赐良机,顾氏这下不把她吞下的三间铺子的利润吐干净,外加利息,她就不叫花著雨,应该叫花著猪。
钟升果然手脚麻利地给叫了一顶软轿来,楚明秋带着满是疑虑的目光目送她上轿,随后就随顾氏去看花若梦了。
回到静婷苑后,琴儿打来水净了手脸,芍药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那三间米铺不可能亏损那么多,分明是夫人做了手脚,难道小姐真准备放弃?”
花著雨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你以为我放弃了就没事了?母亲可是下了功夫要逼我手里的那些昂贵首饰。再说那可是三间相当赚钱的旺铺,我如果放弃了,又哪来钱买药铺?”
芍药心里稍定,不过仍是担心道:“夫人把事做得那么绝,如果小姐不放弃,又怎么把铺子要回来?”
花著雨朝她笑了笑,“不急,这事不出几天就可以得结果,你只管睁大眼睛看我如何教训那些不要脸的。”
她不欲在此话题上继续,话锋一转道:“对了,钟掌柜提到的听政院是怎么回事?我二哥不考功名,为什么竟然以考上漠旗卫为荣?”
才泡了凉茶进来的琴儿瞪大了眼,“不是吧,小姐连这个都不知道?”
花著雨很认真地摇头。
芍药笑道:“听政院可是我们国师大人的属地。虽然考取皇家功名能出人头地不错,不过国师大人所在的听政院在某些程度上更凌驾于朝臣之上,声名响彻诸国,一些有志青年可都是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
花著雨歪着头,“关于国师大人的来龙去脉倒是有听说过,可是他的权利能凌驾于皇权之上,是不是也太离谱了?凭什么?”
琴儿拿了把扇子坐下来帮她打扇,“小姐还真是孤陋寡闻,国师大人之所有受所有人尊敬,就是因为他能把那些敢于徇私枉法的官吏狠绝斩杀。他才不管大官小官,凡是那些犯了王法入监三次还没被处斩的官员,不管在何地,他都会让漠旗卫处斩,所以我们大泽的朝臣听到漠旗卫都战战兢兢的,平日也都规矩得很,不敢往国师大人的刀口上碰。”
花著雨暗自咋舌,依她来看,那国师大人就是一神棍,竟然能让人又尊敬又害怕,有没有这么夸张?
“小姐别不以为然,先不说国师大人的丰功伟绩,光就他的容貌……啧啧啧……”琴儿嘻笑着卖起关子来。
花著雨眨眨眼,“如何?”
“听说曾经有一个见过国师大人的男人,回家后不仅抛妻弃子,还天天念想着,后来得了失心疯。然后曾经有一个看过国师大人的第一美人,一回家就吊死了,听说是羞愧而死的……”
琴儿活灵活现的口气惹得花著雨直笑,她打趣道:“难道自此之后就没有人再见过国师大人的容颜?不然不知又有多少人要遭殃。”
“嘿,小姐真说对了,国师大人不管在哪里,都有一顶青纱斗笠罩着,谁也不曾再见过他真颜。”
几个人笑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