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冯少华也好奇地走了进来,花著雨转头问他道:“她的喘症有多长时间了?”
冯少华不敢确定道:“好像是出生没多久就有了吧,前两年我下药给她治,好不容易稍有好转,今年又有反复,眼下是越来越厉害。”
花著雨松了按在金素莲腰口穴道的手,垂目帮她把脉,过了一会,才点头道:“她吃药十几年,反而药多伤身了,我现在给你开个方子,以猫的胎盘和老丝瓜汁做药引,这个药引的作用其一可以拔除她体内积毒,其二可以治她哮喘,连服半月,就会见效。”
她说轻描淡写而又自信,冯少华几不敢信,嗫嚅道:“这可是十几年的老病,请了很多老名医都没治好,七小姐这……”
芍药忽然插嘴道:“冯大哥只管按小姐吩咐的去做,小姐不会害你们就是。”
冯少华一脸不过意,“我没那个意思……”
他赶紧去拿来纸笔,花著雨字迹歪扭地写下一个方子递给冯少华,“虽然药方带有一点毒性,但是以素莲姐的体质来看,不以毒攻毒,以常规清毒法,就难以将她体内的积毒拔除。再以专治喘症的偏方猫胎和老丝瓜汁入药,相信素莲姐的喘症能好个七七八八。”
冯少华自己作为医者,一看之下自是知道花著雨所下药的药性和程度。他从未见过以毒拔除体内积毒的方法,一般都是用药一点一滴地慢慢来,而花著雨以毒相攻,药猛而又霸道,简直让他想也不敢想。但是一听花著雨的解释,又觉甚为有理。
在他前思后想的时候,花著雨又道:“听说冯大哥所在药铺准备关门,以后冯大哥准备以何为生?”
一提到这个问题,冯少华就收了心,叹口气道:“我除了子承父业会一点祖传医术,其他营生都不会。如果我们怀安堂关门,我就只好呆在家里,顺便帮四邻看下诊了。”
花著雨想了想,“不知道你们怀安堂为何要关门?”
冯少华一脸激愤,“还不是最近京城出一家永兴堂的大药铺,不仅所售药材齐全,而且价格便宜,他们还配备了医术极高明的大夫坐诊,只短短半年时间就把整个京城的药铺生意抢去了一多半。他们一连开了五六家分店,最近又开到我们怀安堂所有的华阳街,只一月时间就让那条街其他药铺的生意一落千丈。我们东家实在撑不下去了,只好把药铺关门,把铺子盘出去。”
“这样吗?”花著雨心有所思,“如果你们东家准备把铺子盘出去,他准备要多少银钱?”
冯少华愕然,“七小姐这么问的意思是……”
花著雨笑了笑,“我今天来的意思,不仅是想看望你们,也就是听说你们药铺要关门,才过来打听,无非就是想做点营生,实在是这些年给穷怕了。”
眼看着这一家穷困缭倒的样子,还有顾氏财大气粗盛气凌人的样子,无论是想帮他们,还是想扳倒顾氏,恐怕不是一点脑子好使就能办到的事。首先就必须要自己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这点,任何事都免谈。
芍药和冯少华为她这么个大胆的设想而震惊,芍药似乎已习惯于这几天花著雨给她带来的各种惊诧,倒没说什么,冯少华思想迂腐,惊道:“女子抛头露面做营生,日后如何嫁人?这万万不可。”
花著雨看着他,“冯大哥看我现在是女子?”
冯少华一呆,摇头。
花著雨笑了,“这就是了。到时候我也会继续开药铺,不会亲自出面,就由冯大哥坐诊,帮我掌管,这样一来,冯大哥也不用担心生计的问题,算是一举两得。”
冯少华仍是摇头,“只要有永兴堂在,小姐开药铺必亏无疑,就算小姐想做营生,也要改行才对。”
这倒是个老实实在人。
花著雨目光如天边星辰般闪耀,“不要在意永兴堂的垄断,既然我敢闯入这一行,就自有把握和充分的准备。”
芍药忍不住道:“小姐有什么妙策么?”
花著雨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我有医术,又有胆识,不担心我开的药铺会被人挤掉。等芳姑的后事办好后,就烦请冯大哥去和你们东家接洽,看他盘掉铺子要多少钱。有了消息就着人来国公府回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