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牛这人,本就是一个老实本分又有些耳根子软,没啥子主见的男人,他一方面也晓得自个儿媳妇对于上回周氏和刘氏二人密谋残害她的骨肉之事,心里头还存着一些怨气,可是另一方面却也始终都忘不了周氏和林老爷子对他的养育之恩,即使对于周刘二人曾经所做的错事有埋怨却无法恨!
所以,若是周氏等人真的向他哭诉做戏,他肯定会左右为难,心有不忍,施以援手,出钱给力是不在话下的。
而且林小桥估计,他应该也不敢明着问李氏要钱,说不定会私底下自个儿悄悄的给些钱财,出些力气,到时若是事情捅了出来,被李氏知道了,搞不好他们夫妻便要离心了。
所以,林小桥便借着此次机会再次告诉提醒林二牛,他们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都是李氏的娘家帮衬着的!那么按着林二牛老实的性子,应该就不会再好意思私底下拿着老丈人家的钱财,去接济周氏等人了,顶多也就是可能会被使唤上一些力气而已吧。
而此时,站在一旁,一直抱着上门来打秋风的念头的刘氏,听完林小桥这一连串的有理有据的话语,堵得她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心里越发的怨恨。
但是,她岂是那种会轻易罢休的人啊,既然上了门就没有做过空手而归的打算,于是接着挖苦她们的说道:“这小桥丫头嘴皮子功夫可是越来越见长了啊,我这大伯母啊,是说不过她喽。粮食的事儿,就算了吧,咱家那些孩子个个都是苦命,比不得小桥他们兄妹四人,现在念书的念书,穿新衣的穿新衣,日子过得真是逍遥着咧。我啊,也只能认命了哦,回去得跟大牛好好说道说道,这亲兄弟又算的了什么,亲叔叔又能咋样,关键时候,还不是只会冷眼看着自个儿的兄弟子侄吃苦受罪不管!但是,咱娘生了病,总得看郎中吧,这看病的钱,你们总得……”
林小桥看着李氏有些为难的样子,知晓她不能把事儿做的太过分了,便觉着还是自个儿一次性做恶人做到底吧,免得伤了她爹娘的夫妻情分,所以冲着刘氏似提醒般的说道:“大伯母,你没听到我刚刚说的话吗?咱家是净身出户的,现在家里头花的都是我姥爷给的钱,我们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姥爷接济的,包括我两个哥哥,也是我姥爷送去学堂念书的!大伯母不是也有一个有钱的娘家吗,压根就不用在这里拿话酸咱们!关于奶奶生病的事儿,咱奶奶好意思用我姥爷的钱儿去看病吗?还有,难道奶奶她就只有我爹一个儿子吗?不是还有大伯和小叔吗,按理说,也是分家的时候哪家分的最多,拿出的钱也要最多才是啊!”
刘氏再次被林小桥堵得说不出话来,她发现要是指望林小桥心软,那压根儿就不可能,这小丫头片子嘴巴子利索,心肠也硬得很。
所以,她此时已经不打算维持表面的笑容了,嘴皮子一搭,指着林小桥叱责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咋说话咧?你爹娘都没有开口,你个小孩子倒是说得噼里啪啦的,这就是你娘教的吗?真是没有教养的东西。”
李氏听到刘氏居然在她的家里,这样骂她闺女,也忍不住了,冷冷的开口说道:“大嫂,先看看清楚,你现在站着的是谁家的地盘,可别在我家里头撒泼耍横!我闺女怎么没有教养了,她平日可是最为乖巧懂事儿的,刚刚那话也说的可是句句有理的。大嫂别是恼羞成怒,拿我闺女撒气吧,这可得问问我这个做娘的同不同意?我的闺女,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的,更何况还是个自个儿品德败坏的人。你要是有那闲工夫在旁人家里头装模作样的,还不如回去教导教导自个儿闺女,从小那么蛮横,长大了还了得!大门在那里,你自个儿走吧!”随即便指着林家大门的方向,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毫不留情的发下逐客令了喽!
刘氏从没见过李氏态度如此蛮横,说话如此犀利的样子!
此时也不晓得是气的还是惊的,只见她满面涨红,双眼瞪大,手指着她们母女三人说不出话来良久。
等她稍稍平静之后,便恶狠狠的冲着李氏喊道:“李氏,你居然对自个儿大嫂如此嚣张,对咱娘也如此不孝顺!你给我等着,看看咱娘知道了,怎么收拾你们,希望你到时候还能嚣张的起来。我可是你们的大嫂,难得上门,你们居然一点儿礼数都不懂,让我干站着这么长的时间,连堂屋都不请我进去坐坐,茶水也舍不得倒上一杯吗?要是不想让娘知道你们今儿个说了些啥子诛心之言,做了些啥子胆大妄为的事儿的话,你们就赶紧识相着……”说完便昂着脑袋,颇有气势的双臂环胸,站在那里不动弹,好像是等着他们自个儿识相点,交粮的交粮,拿钱的拿钱,好堵上她的嘴儿。
可是,李氏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对着周氏闻言色变,言听计从的李氏了!
现在听了刘氏句句威胁之意的恐吓之语,偏偏就是不吃这一套了,拉着脸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大嫂,咋地还不走,是要咱们请你走才肯走吗?”
刘氏被李氏完全不留情面的话,呛得越发羞恼,真没想到李氏现在居然变得如此胆大泼辣,以前自个儿还真是小觑了她,被她伪装的软弱面具给欺骗了!
林小桥看着刘氏那趾高气扬的模样,不想那么轻易的放过她,如果今儿个还不能把她这气势打下来的话,以后他们家就没什么安宁的日子过了,便接着李氏的话说道:“要是大伯母非要咱们请的话,就怕咱的方式你会承受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