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亲王妃见沈如意一副无畏无惧的样子,心里倒不免赞叹了几分,若寻常人家女子受了这样的冤屈,定是要气哭了,倒是她遇事冷静,很有大家闺秀之风范。
“谁知道这帕子是不是为我擦脸的那一块,做坏事的人难道还会留着脏物让人去查不成?”沈秋彤哭的哽咽难抬,她既认定是沈如意害的她,就不相信她会为她治脸,既然她脸都毁了,她也没必要再装下去。
“小女可以证明那帕上无毒。”一袭红装的沈如芝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对着王妃和老太太施礼道,“当时小女也在场,而且小女的手也接触过那帕子,若帕子有毒,小女怎么没事?五妹妹却有事。”
杜氏眉心一跳,着实不明白沈如芝与如意素无多少交往,今日反倒帮了她两次,还一再为她出头,也不知这贱丫头使了什么幺蛾子收服了沈如芝这没眼色的庶女,虽想如此,脸上却平静无波:“二姑娘的话说的有理,若是帕子有毒,二姑娘肯定也会沾染上,秋彤,到底是你错怪了如意,还不跟她道歉。”
“娘,不是女儿无理,女儿实在想不通,女儿自小到大从未得过这劳什子红疹,况且咱侯府里也有花儿粉儿,也是柳絮飘飞,怎么女儿都不要紧,只一接触了三姐姐的帕子,脸上就作起痒来。”沈秋彤瘪着红肿的嘴,哭的愈加委屈,虽吐词不清,但也说的顺溜,众人也都听明白她话里之意。
“五妹妹,这种事一时半会也难说清,我相信三姐姐定不是那样的人,娘待三姐姐那样好,比亲生女儿还亲,三姐姐投桃报李,待咱姐妹二人也极好,她怎么可能会让你中毒?”沈秋凉眼波微微在如意面上一转沉吟道,“虽说人心隔肚皮,但妹妹还是愿意相信三姐姐。”
沈如意只作平常色,脸上蕴着一抹淡淡笑意,与沈如芝对视了一眼,目露感激之意,沈如芝也报以一笑,她二人都明白表面上沈秋凉是在替她说好话,实际上无非是想加重众人对她的怀疑,她话里话外无一不是帮杜氏树立良母形象,且这帕子有毒之事本就难以定论,杜氏就是笃定她很难反驳,才敢大声喝斥,引来众人。
“五妹妹今早可是擦了太真红玉膏?”沈如意问道。
沈秋彤一惊,向来府里小姐们的脂粉香料都是有定例的,由专人统一在京城最大的胭脂铺子脂胭斋采办的玫瑰胭脂露,因着参加牡丹宴,沈秋彤想着要与众不同,又听人说太真红玉膏乃杨妃美容之方,况且此膏沁香扑鼻,用后香味弥久不散,她便让身边的小丫头偷跑出去买了一盒,谁知这沈如意竟瞧出端倪,莫不是小丫头走漏了风声,但太医在此,她少不得诺诺答应下来了。
“这太真红玉膏本取轻粉,杏仁,滑石各一两,再加冰片一分,麝香小许,研为细末,蒸过入冰麝再研,以鸡子清调匀,只是轻粉颇贵,外面有些铺子多烧凝水石为粉以假乱真。”说着,她叹息一声道,“五妹妹这红玉膏竟不知从哪里得的,竟不是真的,如果五妹妹还不信,大可以请太医取了你脸上的殘粉验证,我那帕子上亦粘了这种膏,如意又怎么可能能偷梁换柱换了另一块帕子?”
瑞亲王妃听闻如意所说,赶紧让太医前来仔细检验,果不其然,沈如意所言非虚,那帕子上亦沾有混着凝水石粉的红玉膏残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