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晚霞已经悄悄挂在灵鹫峰,一抹余晖洒在西山之上,显得有些唯美。一条崎岖山路旁的杂草丛,一道黑影穿梭其中。定眼细瞧,不是邢宏林,又是谁。身旁黄昏美景,邢宏林视而不见,他可没有秦轩那份闲情雅致四处欣赏,再予以赞美。
杂草一尺多高,邢宏林疾步其中,沙沙作响。眼看天色要黑,邢宏林心中有些矛盾,既想着天黑便于藏匿,又担心看不清情况,失了方寸,寻不见那青烟之处。
再行数刻,邢宏林来到遇见书生之地,想到书生在此突然出现,邢宏林特别谨慎地蹲在一旁的杂草中,四下观望。左右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遂转身将目光渐渐上移,心中暗想:那书生便是从上边出现,滚落而下……
片刻,回过神的邢宏林臀部微微上移,双腿猛然发力,如一只豹子跃出。伸手抓住头顶一块岩石,又重归静止。两臂使力,身体一曲,“嗖”地一声,便跳了上去。可真如一只轻燕,几个动作下来,竟然没有发出什么响声。
邢宏林并没有立即随便乱动,而是闭上双眼,趴在地上,仔细聆听。察觉到没有危险,才半蹲着向东而行。越往前走,邢宏林越谨慎,每走几步,都要观望一番。他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不慎,坏了秦轩之事,害得叶乐陷入危险。
夜幕已至,邢宏林目光仅能看到几丈之远,夜风徐徐吹过,也有了几分凉意,邢宏林毫不在意,依旧在向东潜行。突然,邢宏林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当即趴在地上向前匍匐。行至一块大石之下,邢宏林终于能够听清。
“管大哥,你慢点!”声音有些稚气,邢宏林觉得说话之人应该年纪不大。
“你到底还要不要去看?”恩?声音好熟悉!邢宏林不禁心中暗道。对了,是那个书生!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从邢宏林头顶石上匆匆而过,邢宏林不禁心跳加速,微微蜷缩着身子。
突然,二人在离大石仅有几丈之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说话稚气之人,语气有些不耐烦。“管大哥,我不去了!”
书生随即讥笑几声,回道:“反正今夜你我守夜,离帮派远一些也无妨!难不成元老弟你怕了?真没想到元执事之子竟然这般胆小!”停顿片刻,又开口道:“你连新来的叶乐都不如,那小子在出去办差之时,都敢去赌坊!”说完,还发出几道啧嘴之声。
“哼,我会比叶乐那厮差?”声音依旧稚气,却充满不服输之意,
“不然呢?”
书生之言,明显有些激将的成分,可是说话稚气之人却没有察觉,脱口回道:“哼,我才不怕,走就走!”
二人渐行渐远,石下的邢宏林却没有放松精神,此刻他已经肯定盐帮便在东边。弓着身子继续向前,比之前更加小心翼翼。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邢宏林终于朦朦胧胧看见两个亮点。当即匍匐向前,又行数百丈之远,邢宏林看见一处宅院,门口一左一右,各有一个手持火把之人,宅院四周被人清出一条近两丈的空隙。邢宏林打量半天,发现根本没有机会靠近宅院,便沿着树林绕着宅院而转。
走到宅院以东,邢宏林趴在草丛中,暗自琢磨:盐帮老巢已经可以肯定是此处宅院,我到底是立刻返回余杭告诉公子,还是混进其中好好看看……
沉思片刻,邢宏林决定冒险,不过行事谨慎的他,并不会鲁莽行事。在草丛中转了半天,捡了一块石头,顺手便扔向院内。
石头落地发出一道“咯噔”声,随即便听见有人说话。“老三,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哪里有什么声音,你小子又在发癔症呢吧!”
“难道是我听错了?”
“别他娘的乱想了,赶紧睡觉!”
“帮主可是让你我二人巡视东院,窝在树下我可睡不着!”
“你爱睡不睡!”
随即又陷入一片寂静,邢宏林见此,当即打消进院的想法,转身便原路返回。
次日,秦轩书房,秦轩和刘青山、杨林邱围桌而坐,在商量如何让一千余名卫士潜入西山之事,邢宏林疾步而进。“公子,已经查明,盐帮老巢便在西山之中!”
秦轩猛然起身,脱口而道:“当真?”
“绝对没有错,我不仅发现一处宅院,还听到几人说话!”邢宏林点了点头,随即又道:“盐帮老巢晚上应该有两人把守院门,另有二人四处巡视!”
秦轩蹙起眉头,摆手道:“宏林,你先去吃些东西,昨夜辛苦你了!”
邢宏林微微颔首,脱口而道:“没事,公子!”说完再施一礼,便转身离开。
邢宏林走后,秦轩当即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现在已经确定盐帮老巢所在,问题又回到方才所说,要让一千名卫士潜入西山,可不是一件简单之事!”
杨林邱思考片刻,不知想到什么,脱口而道:“大人,既然宏林可以不声不响潜入西山,那么折冲府卫士之中,是不是也能找出一部分如宏林这般身手矫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