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武月娘对杨王妃道:“嫂子王妃,我饿了,也不赏口饭吃?”
杨王妃微笑道:“已经预备下了,萧兄弟,你也一起吃好吗?”
“行啊!”
听说萧家鼎要留下了。长孙嫣然芳心窃喜,跟着一起来到了膳堂,这里已经摆下酒宴。李恪刻意安排萧家鼎坐在了武月娘的身边。武月娘歪头看着他:“你来能饮吗?”
一旁的杨王妃微笑替他回答:“萧兄弟益州诗会夺魁的一诗,其中有一句是: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你说他能喝不能喝?”
武月娘哦了一声。道:“不错嘛,换大碗来。我倒要看看这位七步成诗的益州第一才子,这酒量是不是也是数第一!”
长孙嫣然赶紧道:“月娘姐姐,萧执衣已经醉了,就少喝一点好了,免得耽误了明天的行程,怎么明天还要去录囚呢。”
萧家鼎笑嘻嘻看了长孙嫣然一眼,手一挥,道:“没事,两位天仙一般的美人来了,岂有不饮酒作陪的道理。换大杯!”
原本萧家鼎最讨厌的就是女人在酒桌上提劲,当初乌海燕就是这样被他整治得钻桌子脚了。现在武月娘又提劲,他自然是不会退缩。不过,武月娘跟乌海燕不能相提并论,这位很可能要成为自己的妻子,是将来的大靠山,自然不能让人家丢丑。因此,他没有主动邀杯,而只是被动地应付接招。武月娘连续跟他痛饮了三大碗,武月娘已经感到不行了,萧家鼎却还是那个样子。武月娘这才知道,这小子酒量之宏大,不是自己能整治得了的。
于是,她又撺掇长孙嫣然敬酒。长孙嫣然却不听她的,只是微笑看着萧家鼎。
夜深人静,酒宴这才散了。各自回去安歇。
次日早上,萧家鼎跟着侯长史来到城门口,恭送李恪夫妻进京。因为这次李恪进京是悄悄走的,所以只有不多的人知道,没有什么人来送别。当然,长孙嫣然和武月娘昨夜就住在王府,是要来送别的。她们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委,还以为李恪只是寻常的回京城休养,所以说话唧唧喳喳很是热闹,这倒把萧索的气氛扫去了不少。
李恪单独跟萧家鼎说话时,低声道:“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握,讨得武姑娘的欢心,那这件事情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我明白,我会尽力的。”
“你能做到!我相信!”李恪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看着他说。
萧家鼎自己心里却打鼓,要是换成别的女人,他倒也信心满满,可是对武月娘这个琢磨不透的刁蛮女子,萧家鼎当真没有半点把握,别看先前逃走的时候,她曾经强逼着长孙延他们回来救自己,可是,见过她太多演戏了,萧家鼎对看见的东西也未必就相信。
唐临也单独跟萧家鼎说话,他脸色沉重,低声道:“这次长孙无忌下了狠手,王爷只怕难过这一关,我们原先的计划……,唉!只怕不行了,你有才能有抱负,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的。好好努力吧,至于我们的计划,只怕没机会了……”
萧家鼎见他神情黯然,知道他到底会东山再起的,便宽慰道:“唐司马不必灰心,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愿吧!”唐临又长长地叹了口气,“雅娘不带走,她就像我女儿一样,我不愿意她跟我冒险,我知道她很喜欢你,如果万一我跟着蜀王倒霉入狱了,你就替她赎身收在你身边吧。”
萧家鼎听他把话说破了,稍稍有些脸红,忙道:“唐司马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至于雅娘,我一定会照顾她,请你放心。”
“嗯!”唐临挥挥手,上了马车。
看着李恪携妻子杨王妃也登车,在侍卫队的护卫下远去,萧家鼎突然有一种悲凉的感觉。这种已经知道对方的悲惨命运的滋味,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然清爽。
送走李恪他们,萧家鼎他们回到衙门,这边录囚的队伍也准备出了。唐临交代他若是唐临出事,就替雅娘赎身纳为妾,唐临这次去不会出事,所以这件事倒也不急着办,再说了还有长孙嫣然这个小醋坛子,她要是知道自己两个青楼女子在身边,又不知要掀起多少酸海醋浪。
李恪给武月娘和长孙嫣然各自准备了一辆豪华马车,为了两人的安全,两人都男扮女装,作为李恪特邀的法律顾问身份参与录囚。萧家鼎也见到了武月娘的贴身保镖龙婆婆,她的一条腿断了,李恪给他做了一对纯钢的拐杖,跟武月娘一辆车,她也没有认出萧家鼎来。
他们是继续上一次的行程,他们的目标,是遂州的方义府,这是遂州的州府所在地。这也是距离益州最远的州县之一,需要将近三天的行程。当晚,他们住在蔺州的盆水县。
他们是代表蜀王李恪进行录囚,又有从三品的大都督府侯长史带队,蔺州的刺史带着文武百官在城门口迎接,虽然只是路过,也不敢怠慢。
到了衙门,摆下筵席款待。当晚安排住在蔺州最好的客栈里。给萧家鼎他们都安排了单独的套间。
萧家鼎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没有马上安歇,也没有点灯,就这在静静地坐在屋里等着。他知道,长孙嫣然一定会来找自己。
果然,当一切都安静下来之后,萧家鼎听到了窗户轻轻的敲击声,他马上打开了窗户,一道黑影飘了进来,伴随着一阵香风,扑入了他的怀里。虽然屋里没有灯光,萧家鼎还是看清了那黑影正是自己等待的长孙嫣然,两人紧紧拥吻。
吻了片刻,长孙嫣然嘤嘤地轻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