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好！”

门口众人纷纷向白衫中年行礼，恭敬有加。

“师父，封师弟受了腿伤行动不便，路上有所耽搁，所以我们回来迟了一点。”鲁大成也向白衫中年行礼道，同时伸肘碰了碰封明阳。

“哎哟……”封明阳被他碰到骨折伤处，痛得呲牙。

“他行走不便，你的飞剑也行走不便了吗？”中年男子哼声道，说着打量了封明阳一眼。

封明阳本非呆愚之人，见此情景，早已猜到这白衫中年定然便是鲁大成路上跟他说过的第九阁阁主游云川、第九阁众弟子真正意义上的师父，自然也就是他的师父。他本也急于向白衫中年行礼，却无奈双臂已折、疼痛难举，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呆着身子打了个鞠躬道：“弟子封明阳，拜见师父。”

白衫中年见了封明阳一副腐腿垂臂的模样，情知他是手脚不方便，所以对此也不加以责怪，只是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又沉声问封明阳道：“方才，你与大成在嘀咕些什么？”

封明阳正要回答，鲁大成却抢先道：“师父，封师弟刚上山不久，对山上的事物自然是处处好奇。方才封师弟不过是随口胡说，还请师父念在他是新来的弟子，不要责怪。”

大合殿一支向来因脉中弟子资质平庸而被其他各脉的人看不起，所以大合殿的师辈们平时最忌讳谈及什么人才不人才、人物不人物的话，方才封明阳不了解状况就便信口开河，说第九阁五百年出一位宗师级大人物那样的话被阁主听到，鲁大成其实暗暗为他捏着一把冷汗。

而在这里，现在也只有他与封明阳认识，所以也只有他能为封明阳求情开脱了。

“胡说！他说得有什么不对吗？”白衫中年哼了一声道：“难道，我大合殿第九阁就不能出一两个人物？”

“是，是……”鲁大成连忙低着头应道，心想：师父的脾气，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白衫中年正是大合殿第九阁的阁主，游云川。游云川看了封明阳一眼，吩咐鲁大成道：“大成，为师这几日要下山一趟，封明阳就暂且由你来带。把他的住处安排在你隔壁的九六二号房间，你先把他领到房间里休息养伤，等我下山回来，你再带他来见为师。”

言毕，又转而对门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蔼声道：“爽儿，你随大成去瞧瞧封明阳的伤，看看有没有什么大碍。”

说完，他径往大合殿央城大步出门而去。

游云川走后，门外众人亦各自散去。众人在门外站了大半天，原本是特地等着一睹这位昨日轰动大合殿学堂的新师弟的真容，但见了封明阳这副普通平凡、又鼻青脸肿的狼狈模样，都不由大为扫兴，此时正好到了下晚开饭的时间，众人都回阁吃饭去了。

一抬头，大门匾上雕着“九阁仙楼”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字体极为古老。封明阳曾师学于杜文甫，对书法字体颇有知悉，见了门上四个古字，他心道：“若按字体年代推算，这四个字至少是雕写于五千多年前了。这九阁仙楼看上去是木质建造，难不成木质结构结房屋，竟然也能保存几千年而不朽？”

“封师弟，咱们进屋吧。小师妹你跟我来。”鲁大成对封明阳和方才被游云川叫做“爽儿”的那名女孩招了招手。

封明阳跟着鲁大成走进九阁仙楼，女孩紧随其后，鲁大成顺便介绍道：“封师弟，这位调皮捣蛋的小仙女，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神医小师妹了。”

“小师妹好！”封明阳拱手道。

“我叫叶爽，”那女孩嘻嘻一笑，“小师弟，你不能这样叫我，你应该叫我小师姐。”（注1）

“啊？”封明阳愕然。

鲁大成笑道：“小师妹在咱们仙河派土生土长，论入门资历，封师弟确实应该叫她一声师姐。呵呵，不过要论年纪长幼，你叫她小师妹也无妨。其实在咱们仙河派，同辈弟子之间师姐师妹都可以随便称呼，没那么严格，全看个人喜欢而已。”

“大师兄，你讨厌！”

叶爽生气道：“整个九阁仙楼里个个都叫我师妹，烦死了！现在好不容易新来了个小师弟，你又在胡『乱』教唆，贬低我的辈份。”

鲁大成呵呵笑道：“你们谁是师姐谁是师兄我管不着，只要我这个大师兄是雷打不动的就行。不过，小师妹，可不许欺负新人哦！”

“怎么会？只要他肯叫我师姐，一切都好说。”叶爽转而笑道。

（注1：为什么江采瑶是“师姊”，而叶爽是“师姐”？记得有《说文解字》说，“姐”与“姊”虽然是同义字，但也小有区别，“姐”更强调亲缘关系，而“姊”比较强调社会关系，比如在古代有血亲关系的姐妹之间叫“姐姐”，对没有血亲关系而又比自己年长的同辈女子，常称呼“姊姊”。这里把江采瑶和叶爽区别称呼，是因为对封明阳而言大合殿同支而舞水榭异脉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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