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老何,徐磊的目光变得幽深无比,陆加尔静静的看着他。
“老何,全名叫何荣光,湖南人,我跟他是同一年当的兵,虽然不是同一个连,但是彼此非常熟悉,他的射击是他们连队第一,我则是我们连的第一,时常被团长和营长叫到一块比拼,但却总是分不出高下,为此我们团长给我们俩取了一个组合名字叫光磊组合。我们在部队表现一直都很优秀,后面被推荐参加特种部队的选拔,我们一起经历了五天五夜的魔鬼式的选拔集训,一路上扶持着彼此,鼓励着彼此,最后我们双双入选特战队。”谈及部队的生活,徐磊的目光尽管幽深,但很平和,回首这些属于他曾经的美好。
“后来呢?”陆加尔轻问。
“我们进入特战队,也没给我们原来的连队丢人,一直都是配合最为默契的兄弟,后来我的中队长故意把我跟老何调开,让我们跟其他队员磨合训练。我们也很快适应了过来,在各自小组接受的任务中一直表现突出。我们因此一起升了军衔,以及一起去军校学习,又分别参加国际维和行动。”徐磊娓娓道来。
“徐队,你和老何是一起参加过维和,还是分别参加?”陆加尔询问。
“第一次是分别参加,第二次一起!”徐磊解释道。
陆加尔点头:“那他是在维和行动时牺牲的吗?”
徐磊轻轻摇头:“不是!”
陆加尔看着徐磊:“那他是怎么牺牲的?”
提及这个话题,徐磊伸手抽了一张桌上放置的纸巾,随后将口中的口香糖吐了出来,陆加尔将垃圾桶挪了过来,徐磊将包着口香糖的纸巾扔进垃圾桶。
重新坐回位置上,徐磊的手再次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腿。
“出于这是部队的机密,我只能告诉你部分情节!”徐磊道。
陆加尔点头:“可以!”
“那是在缉毒的行动中,我们和毒贩在边界交战,毒贩的军火装备优良,火力很猛,双方对峙了近18个小时,我在掩护战友的时候,被毒贩打中,;老何为了把我救回去,让队员跟毒贩火力掩护,他冲了过来,准备把我拖走时,结果头部中弹。最后我们把毒贩一网打尽。可是老何因此一直躺在了医院!”徐磊讲述到这,神情凝重无比。
陆加尔静静的看着他,想起在网上流传这么一句:从来没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
这些军人是国家稳定,人民安定的守护者,他们帮我挡住那些黑暗,让我们活在光明之下,可是多少人能体会他们的不易呢?
“你的腿就是那次缉毒行动中枪被伤?”陆加尔问。
表情凝重的徐磊点了点头:“是,那次毒贩打中了我的腿!”
“这次枪伤成为了你心中的一个心结?”陆加尔道。
“算是吧,枪伤刚好穿骨头而过,也让骨头直接断掉!”徐磊道。
其实这些陆加尔已经从资料上得知了,只是她还是希望由徐磊自己讲述一遍。因为这次枪伤,导致徐磊后面行动不便,就算他有钢铁的意志力,用了常人无法到达的速度,恢复走路,但是从此之后却不能再参加高强度的训练。他为此挣扎好长一段时间,最终要求部队将他调至刑警队。
其实以他当时的身体,是不适合去刑警队的,但是徐磊再次用实力证明自己,他或许没法继续在特种部队呆,但是刑警队的体能测试,他依旧是佼佼者。
所以这也是他当初从部队调回地方的时候,无论从精神面貌,还是从体能素质,他仍然是个强者。朱雨这个心理侧写师在事先不知道的情况下,也没能看出他的腿曾经受过伤。
其实观看资料的时候,陆加尔就已经被徐磊的精神所震撼,这绝对常人能做到的。只是他就算精神再强大,依旧还是人类。
“就算调回地方,你内心还是怀念部队的生活?”陆加尔凝视着徐磊问道。
徐磊也看着陆加尔:“说不还念是假的,我在部队度过了十四年,可以说是我目前生命中近一半的岁月,它已经完全融入到我骨子里!脱下那身军装,就跟剥下我的皮一样!”
陆加尔虽无法理解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执念,但是从徐磊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真的热爱这部队,热爱着那身军装,将它视为自己身上的皮肤。
“你喜欢军装我可以理解,不过现在的刑警生涯应该也算是另外一袭军装!”陆加尔道。
“算吧,只不过是我没能战胜自己的心结!”徐磊叹道。
“你对那次缉毒行动,还心有余悸?”陆加尔问。
“我们特战队对任何行动,都不会心有余悸,只是那次亲眼看着老何给我挡了子弹,那脑浆直接喷在我的脸上,后来看着他在病床上躺了三年多,他家人面对这些时的痛苦,让我心里产生了深深的自责。”徐磊道。
“你产生自责我能理解,但你也很清楚这些不是你故意的,而且你也说了,一起当兵,那都是过命的兄弟!”陆加尔道。
“清楚没用,回到地方,感觉就变了,整个世界都变了,就算拼命工作,也无法将自己从黑暗的阴影中拉回来。”徐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