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间,思诺森把自己想想成那个人:从衣柜便窜到写字台旁,掰断一条椅子腿,把玩具布偶剖了腹……
“停!”
思诺森陷入沉思:‘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在这些非常奇怪的地方找东西?对了,一定是有什么很小,但很贵重的东西,多半……就是,珠宝!’
他合上眼睛,一会儿再睁开。房间恢复原样,思诺森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面目模糊的连『性』别都不清楚的幻影打开房门,从他身体‘穿过’,匆忙地翻箱倒柜,任由文件纸张撒在地上,然后紧张地绷紧了脸,一个接一个地掰断椅子腿,找藏珠宝的密洞,一无所获后,他气急败坏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将一个摆放在显眼位置的玩具布偶视如藏珍宝的盲区,放在写字台上,用一条椅子腿把它开了膛,伸手进去寻找,依旧……找到了,一个很坠手的纽扣大小的玩意……
幻影消失了,思诺森用平常的声调对身后的见证人,珠宝商人斯宾森先生以及贵重物品被盗走的受害人说:“好的,我们可以开始了……”[]巫师里德勒18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使是在巡视厅里与罪犯战斗了几年,谙熟各种犯罪手法,也无法让我看透别人的思想。但是我可以把自己设想成罪犯,这对侦查破案来说是极为有益的。”
“假如我是一个新手,作案时恐怕会因为哆嗦的双手和身体留下许多痕迹和线索,而且新手的罪犯作案,往往遵循着一成不变的行为模式,几乎可以看出来他是从哪一位犯罪老手那里学成出师。”
“假如我是一个老练的盗窃嫌犯,我会直奔主题,找到目标,直接下手。或许有足够的时间,我会抹掉自己的留下的痕迹,甚至故布疑阵,把侦查员的思路带进死胡同里。”
“如果是前面的那种菜鸟,很容易对付。如果是后面的那种狡猾的对手,我会把自己放在作案者的位置上,首先弄清楚他的智力水准,然后想象我自己在类似的情况下会如何行动。”
思诺森走进房间里,用莽撞的动作打开衣柜:“认为贵重的财物放在衣柜里,夹在衣服之间,这是一个新手的下意识的举动。他把里面的衣服都翻出来,甚至很认真地抖动和『摸』索,结果一无所获。他没有把衣柜恢复原状,去翻动房间里的木箱,里面同样是衣服和各种饰物,因为过冬换季而整理好的旧衣。”
在房间里模仿着做了几个动作,思诺森的话吸引了珠宝商人斯宾森先生的注意,连被盗走贵重财物的梅特·菲利先生也首肯地点点头。
“作案者开始打开写字台的抽屉,轮流将抽屉抽出,倾倒里面的文件纸张,没有找到目标物,他开始气急败坏。既紧张又失望后,嫌犯开始怀疑自己的直觉,他遵循犯罪教科书的教导,开始搜寻藏有珍宝的密洞,目标锁定在松木椅子上,这种木头并不值钱,是一些富人喜欢藏宝的好地方。掰断椅子腿,一条,接着一条,都没有发现,他真的着急了。”
“房间里如果藏有贵重的财物,它会放在哪里?案犯也有自己的头脑,他认为藏在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最危险,而最显眼的地方,或许就是让人忽视的真正安全之处,因此菲利先生个人原因喜欢的一个玩具,放在衣柜和木箱之间大耳狐布偶被犯人当做是真正的藏宝处,而惨遭毒手。看看这些凹缺的地方,都被仔细地搜寻,很可惜的是,他好像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梅特·菲利先生把手伸进玩具布偶的腹部,羽绒填充物『乱』糟糟地撒出来,他点点头:“你说的很对,思诺森先生,嫌犯确实偷走了一样东西。”
“很值钱吗?”
“对我个人意义来说,那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好吧,其实没什么,只是一件继承祖先荣耀的传家宝,一个没有戒指面的指环。”
思诺森点点头:“看来,那位嫌犯有些脑子犯昏,费了那么大劲,竟然只是偷走了一枚戒指的指环。菲利先生,这是一个新手,用百宝钥匙很熟练的甚至连撬棍都省了的‘锁匠’,看来也应该没有留下案底,这有些难办,请给我一点时间。”
梅特·菲利先生客气地擦了擦手,去掉沾附在手上的短碎羽绒:“这没什么。外面在下雨,那些脚印应该都消失了。”
“你说的没错,菲利先生。”思诺森无奈地摊开手。在他不知情的时候,体内的那颗种子已茁壮成长,一抹淡淡的绿意在思诺森的眼睛里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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