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里的纸卷,青年竖起衣领,『露』出左侧衣领原本被遮盖的三剑徽章:“自我介绍,思诺森,耐欧玛港口巡视厅探长。”
两人互通姓名,握手,梅里恩斯继续坐着聆听。
“按照骗徒和窃贼的行话,这种诈骗方法被称为‘钱娃娃’。首先骗子要以精明的眼光挑选出合适的对象,一般都是富有的好心肠的成年人,选择或者故意制造一种机会使无论财产还是个人道德即将损失一大笔钱的受害者没有时间冷静考虑自己的决定,也就是急迫的形式。随后按照他编订的剧本,发现‘钱娃娃’。骗子通过‘钱娃娃’那里骗到真正的贵重物和金钱。最后受害者发现受骗时,骗子已经无影无踪。”
记录员温迪低下头『揉』了『揉』鼻子:‘按照教材,你还有一样没有说。受害人通常都想在‘钱娃娃的主人’身上得到一些油水。哦!对了,对了,这位果酱行会的副会长不像是一个贪小便宜的人,所以为了保存他的体面故意不说。嗯!今天我又从思诺森大哥身上学到一点。’
“像这种骗子,通常都是孤身一人单独行动,在人流密集的港口码头、马车行检票处出没。按照罪犯的行话,他们都是‘旅客’,从一个地方跑到另一个地方,从不在同一个地方做两次,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思诺森放下衣领,轻轻地将它捋平整,“以梅里恩斯先生的身份和地位,可以给巡视厅交一笔钱,每月我们都会将新的骗徒的诈骗方法和窃贼的盗窃手艺收集整理后,编订成小册子送至阁下的手里。您可以从中吸取教训,防止财产的损失。同时,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支持我们港口巡视厅与穷凶极恶的罪犯继续战斗。我们的薪水足以养家糊口,可是微薄的抚恤金往往难以治愈我们与歹徒搏斗留下的伤口。”
梅里恩斯考虑了一会,爽快地点头同意了:“噢,你说的是那些只供给贵族看的用以警告他们避免受害的罪犯专集?那么,一个月是多少钱?”
“一个月两个金欧玛,同时还附送每一天港口的新鲜事,每天都会向您纸面报送一次。比如,某个商人投资的商船安全返航,获得一夜暴富。又或者某个商人眼光不准,货物积压在仓库里发霉,却卖不出去。”思诺森说着说着,看见梅里恩斯副会长的眼睛都要透出光来,立即知道自己将要打开人生的一个新的局面。
这时,两个便服巡视员押着一个浑身衣服湿哒哒灰褐『色』头发的中年人走进来,“温迪,把壁炉的火烧旺一些。该死的,这个‘集邮客’诈骗不成,自己跳进海水里。现在是什么时候,水温冷地能冻死人。”
“第六起诈骗,不过,幸好是未遂。”思诺森朝副会长额首示意,对温迪扔去一个眼神,“把他浸水的衣服全部扒掉,搞一条『毛』毯来,壁炉里暖着一壶豆子汤,先给他来一碗。”
记录员温迪坐着,不想动,‘一个骗子,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思诺森看出自己的小兄弟的想法:“快去。”
“好吧,既然是你说的。”
温迪走到瑟瑟发抖的‘集邮客’面前,直接扯掉纽扣,将他的衣服拔下来,有同僚及时送过来一条『毛』毯。温迪将『毛』毯披在骗子身上,伸手进去将他裤子也拔掉,然后推搡着将他带到壁炉前,用铲子从旁边的厚麻布口袋里铲出黑褐『色』的煤石,轻轻洒在火堆上。
橘黄『色』的火苗贪婪地『舔』舐着新鲜地煤石,很快热浪滚滚,落水被救起的骗子不再颤抖,他蜷缩的紧绷身体渐渐放松。
“喝吧,没有豆子的豆子汤,可以暖和你的肠胃。”温迪用火钳夹着烧地底部发黑的铜罐往锡杯倾泻浓稠的豌豆粉熬煮的热汤,接着递到骗子的面前。
思诺森捏着鹅『毛』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我们运气不错,走掉一个旅客,抓到一位集邮家。温迪,给他录一份完整的口供,刑具室、拷打房都打开,随便你处置。”
“梅里恩斯先生,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估计你不会想要旁观,不如我为您安排一辆马车。”年轻的巡视厅探长的话让体面正派的副会长坐立不安,他赶紧答应,随后马上走到外面。
温暖的阳光让梅里恩斯浑身一热,他转头看了巡视厅门口的剑刃天平徽章,感觉里面涌动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马车刚刚抵达,副会长立即打开厢门,踩着踏板上了车。轻轻踏动车厢地板示意,车夫立即甩动皮鞭发出清脆的鸣声,马车缓缓向前走动,很快离开港口巡视厅。
思诺森搬动一张椅子坐在壁炉前,和集邮客对坐:“有些脸熟,让我想想。嗯,你是第三次来到耐欧玛,今年以来第一次。”
原本脸『色』恢复红润的骗徒瞬间如泄气的气球一样萎顿在地上,双手捧着的暖和的锡杯,此刻竟然烫手地把握不住,以至于跌在地上。
“这么胆小!”收起身上捕食者的气势,思诺森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缩头缩脑的集邮客,“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规矩,说吧,别给自己找苦吃。”
“我真傻,比我找的‘傻瓜’还要傻。”骗子靠近火势正旺的壁炉,却感觉不到身上有一点暖意。
记录员温迪站在旁边,以欣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兄长思诺森用戏谑地语气让集邮客自己主动交待罪行,仿佛在马戏团看驯兽师耍猴子玩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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