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直地盯着前方,不知有多久,突然发现床下有什么东西。她用力伸手拨了出来,满是灰尘。她小心地抹去灰尘,是那张温柔却已非常陌生的脸。她轻轻地抚『摸』着相片上的脸,眼泪一下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妈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太傻了。”就在继母进门的第二年,母亲死于了一场车祸,她连夜赶过去时,母亲已经去了。她小心地『摸』着那已经失去温度,变得僵硬的手,却感到一丝丝的温暖,可是那时候她没明白,为什么她的心会那么冷,那么需要温暖。只有心才真正知道自己缺的是什么。
一毕业,继母就张罗着给她找对象,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象小说里那些个正房太太给妾室的女儿找亲事,那一个个歪瓜裂枣的,她拼死没要一个。可总有躲不过去的一天。继母怕也发现了,这前妻的女儿,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傻妞了,便开始从她的父亲那里下手了。很快,一个臭名昭著,百无一用的纨绔子弟,摆到了她面前。对方虽一无是处,可有点是父亲看中的,便是那家是个数一数二的世家,而且对方的父亲还是现任的家主,这让父亲欣喜若狂。他现在生意到了个瓶颈,正需要对方的帮助,以便再更上一层楼。望着父亲拙劣的演技,夸着那个纨绔子弟,她知道自己这次逃不过了。不过她看到,那个纨绔子弟是那家主唯一的儿子,而据说这个家主在那家里是说一不二的,她觉得事情还是有可为的。她同意了这门婚事,但问父亲要了一样东西,就是那幢母亲曾经住过的山顶大别墅。继母有点舍不得,不过她威胁地说,如果不给她这幢房子,她们就准备绑着她去婚礼吧。父亲妥协了。
她前夜接过了已过户的房产证,还有钥匙。那房子早不住人了,所以过户什么的很快。第二天,同样盛大的花车队也接走了她。这倒不是自己的父亲觉得亏欠自己,花钱给安排的。而是对方那家人高兴一无是处的儿子终于成婚了,又出钱,又出力。
婚后的生活是漫长的让人麻木。从痛不欲生,到隐忍一切,到最终的冷漠淡然,她用尽全部的能量托起了丈夫的前程,也托起了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儿子出息了,公公婆婆看着她是极其满意的,所以对她那些所谓的亲人也不遗余力的帮助,父亲,继母还有姐姐一家都获得了极大的好处。她是那么不甘心,但生生地忍住阻拦之辞。一个和睦友爱的娘家,对她是有益处的。她得等,等到再没有人可以阻拦自己的复仇计划时,她才能肆意妄为。
婚后第三年,她怀孕了。她知道公公婆婆对自己的这方面忍耐已经到极限了,她现在还得仰仗着他们。她停了偷偷吃了三年的避孕『药』,让『妇』科医生算了个最易受精的日期,一下就有了孩子。到了五个月时,全家都知道是个女孩,她能感到婆婆的失落,不过她们还年轻。所以一家还是那么的高兴,准备着迎接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公公和婆婆最终还是没有看到小生命的诞生。他们在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的路上出了车祸,公公当场就死了,婆婆被送到医院后醒来,却也因机体受创太大,几个时辰后也随之而去了。丈夫是第二天才赶到的,一个大男人坐在空床边上,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第一次,她主动握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已经很显怀的肚子上,‘你还有她’。
此后,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拦自己复仇的脚步了。丈夫成了一家之主,可她知道,不靠着她,他可能立刻就会被打下家主之位。第一个月她就要与他分房,对外只说是因为怀着孩子不稳,需要静养。丈夫激烈反对,只不过在她拒绝帮他处理事务,致使丈夫的表哥在换届选举中,大跌眼镜地败北,家族各分支反声一片,他才同意她的分房要求,换来她重新出山,帮着收拾烂摊子。随着她快刀斩『乱』麻的清洗了家族中的叛徒,又用早年秘密买下的黄金地产,帮丈夫的表哥换来了比以前更好的位置,一切反对声霎那间被掩埋在了尘土中。
丈夫就此也死心了,他又回到了先前声『色』犬马的浪『荡』生活。不过在她的极力周旋下,那些偶而范起的小浪花丝毫没有影响到丈夫的仕途。丈夫的官越做越大,他们全家,也从老家搬去了京城,而丈夫的家族也终于成为了政坛上一颗不死的常青树,整个家族厅级以上的干部,就有好几十个,关系四通八达。连公公都一直『插』不进手的军队系统,也通过联姻,朝着她们打开了大门。她和他再也没有同房过,家族里即便有知道真相的也不敢开口管,都靠着她们两人升官做生意,怎么会自找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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