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央,一汪清池,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厅内那最高处,绝等佳木所刻的太师椅,身材魁梧的董卓高坐,腿上,正坐着一道娇小的女子,不是貂蝉又是何人。
那一脚踏进厅内的中年男子仿若看不见般,直直地往前而去。
“儒见过岳父大人。”
那中年男人看起来,也只比董卓略小个几岁,却以女婿自称,俨然便是董卓麾下最富盛名的首席谋士李儒。
“文优来了啊,坐。”
董卓嘴里叼着貂蝉塞进来的一颗晶莹的水葡萄,嘴巴搅动,语气有些含糊不清道。
“美人,先一边坐着去。”
说着,粗暴地将貂蝉推到一边去,看着堪堪落座完毕的李儒,说道:“这么晚过来,可是前线有消息了?”
李儒闻言,不留痕迹地看了貂蝉一眼。
董卓会意,看了一眼发丝微乱的貂蝉,聪明的女人,素来不需要男人多说。
因为聪明的女人会懂得分寸。
毫无疑问,貂蝉是个既聪明又有分寸的女人。
轻身翩然而走,朝李儒行了个礼,这个西凉军的首席军师却不曾给她好脸色,眸子微冷。
貂蝉似乎也早就习惯了,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带着一股清香而去。
待厅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这才听李儒声音有些阴沉道:“岳父,此女不祥,小婿恳请岳父切勿宠幸此女,不然日后悔之晚矣啊。”
董卓闻言,眉头微蹙,同样的话,可不止一次从李儒口中提起。
便是他对李儒再信任万分,心中依然难免地有些不喜。
“一介女人罢了,文优何必如此介意,难道你觉得为父会败在这么一个柔弱的女人手上?笑话,天大的笑话。”董卓语气有些烦躁道。
“可是…”
李儒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董卓粗暴地打断:“深夜过来,你总不会专门过来提醒为父不要沉迷于酒色吧?”
李儒见状,喟然一叹,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当年那个雄才大略虎眸狼心的主公哪里去了?
终归是老了。
李儒心中很不是滋味。
将心中那股复杂的情绪压下,却听李儒那有些阴沉的声音道:“这两日,小婿坐镇狼牙,不停地散出情报分子往返并州与长安两地,前几日一切还算顺利,各部消息传达都还算畅通,不过从今天开始,张济、李郭二将及胡轸三支兵马皆了无音讯,恐防有失,小婿这才急冲冲便过来汇报了。”
董卓闻言,几分的酒意散去,眉头紧蹙道:“会不会是路上耽搁了?”
李儒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就算各军哨骑没来回报,狼牙的情报人员也会按时通过渠道传递消息回来,而截止到进府之前,小婿都还没得到任何消息,唯一的一个可能,便是哨骑与狼牙的情报人员都出了意外。”
这回,便是董卓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了。
“意外?难不成全部出了意外?”董卓语气微沉道。
“小婿也希望不是…”李儒摇了摇头:“但是,按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
董卓豁然起身,两脚之下的地板一震,便是下方的李儒都感受到了那一闪而过的颤抖。
这个身材开始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浑身散发着一股虎吞山河的凛然气息。
“让樊稠出动,带上狼牙的精干亲自去瞧瞧,若真出事了,那这一战,可就比你我想象的还要艰难了。”
“小婿明白,。”李儒垂首点头道。
听闻这消息,董卓也无心享乐了,两眼寒光熠熠,片刻后说道:“往临戎那一路兵马可有异动?”
李儒闻言,眉头微蹙,却也没说什么,轻声回道:“与平时无异,安插在军中的探子入夜前已经将消息传来。”
董卓闻言,微微舒了口气,点头道:“那便好,其他几路便是遇挫倒也不打紧,只要大方向不出意外,这一战,便也就达到你我预期的目的了。”
李儒闻言,点了点头,这才躬身道:“如此,岳父若无其他事项交代,小婿便去着手安排樊稠行动了。”
“去吧”董卓摆了摆手道。
李儒离去,徒留董卓一人沉思了许久后,这才没有兴致地离开了辉煌的大厅。
在两人走后,谁也不知道,墙壁上,一道如身影就像蜘蛛一般,从厅梁上缓缓落下,脚尖刚点地,下一秒,身子掠起,寻了个方向,消失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