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丑陋男子也不生气,看样子,心态极好,想来,对于诸葛亮的态度已经习惯到了自然,倒也没有一丝的火气。
“什么时候出山?”
果真很简短,诸葛亮心中嘀咕道,不过还是有些诧异道:“我什么时候出山与你有几个铜板的关系?”
“当初,你选择了入世,一入隆中就八载,曾经发誓,没有遇见明主,这辈子就算老死草庐也不出山,而我则与你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以入世来寻找可以辅佐的王者,如今我已经找到了,你为何还不出山?”那丑陋男子眉头微微一扬,淡然道。
厅堂内,不仅诸葛亮脸『色』一凝,连旁听的黄婉贞同样眉头一簇。
“你已经决定了吗?”诸葛亮脸『色』异常的凝重。
黄婉贞竖起了耳朵,对于自己这个师兄的才能,他比谁都清楚,故而,她也很好奇,到底是谁能够让这个心高气傲的师兄折服。
“搁滩潜龙,只待风云起。”那丑陋男子凝视了一眼诸葛亮,却没有明说,朗出一句诗歌。
“是他。”诸葛亮和黄婉贞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惊讶,也许那丑陋男子并没有明说,不过这一句曾经被当作恶谶的诗歌可是在坊巷间流传过一段不短时间,诸葛亮夫『妇』虽然隐居隆中草庐却也有所耳闻。
“为何?”诸葛亮沉默片刻,吐出一口白汽,沉声道。
丑陋男子没有多说什么,从袖子中话落几颗黑白棋子,以桌案为棋盘,黑白落定,一气呵成,显然心中已经推算过无数次。
诸葛亮和黄婉贞眸子一凝,朝棋盘望去,黑白棋子,纵横分明,着子看似乎平淡无奇,但寓间极深。
“傍险作都,扼要作塞,屯兵虎视,此起手之概。”诸葛亮蓦然开口,神『色』肃然,不再与那丑陋男子争锋相对。
“看这样子,你庞士元是准备去当那推手之人了。”
“不”面容丑陋者正是从袁尚那边离开的凤雏庞统,却见他淡然一笑道:“仅仅是一枚棋子罢了。”
诸葛亮和黄婉贞心中再次一震,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庞统,若说世间人,最了解庞统之人,除却鬼谷门那老不死的门主之外也只有诸葛亮夫『妇』二人了。
他的傲气,他的才学,卧龙凤雏得以可安天下,虽时坊间戏言,却也足以说明庞统的才能之渊博。
对于诸葛亮和黄婉贞的惊讶,庞统视而不见,抖了抖长袍,起身道:“今日拜访,其一,看一下师妹,多年不见,心中甚为挂念;其二,也算跟你们知会一声,特别是孔明,今日一别,下一次见面也许是在惨烈的沙场,届时,切勿留情。”
黄婉贞仰起那张倾城的容颜,水灵的眸子里孕起一丝水汽,颇为感叹道:“师兄,何苦呢?”
诸葛亮脸『色』同样有些阴沉,两人虽然争斗不止,却也只是意气之争,争的是一口气,就像小孩子一样,无伤大雅,而若真像庞统所言,日后真的在沙场相见,届时,也许真的是一番龙争虎斗。
庞统摆了摆手,颇为潇洒道:“走了,看你和孔明过得还不错,本师兄心中也很是为你们高兴,今日一别,来日有缘再见。”
说完,也不待诸葛亮和黄婉贞多说什么,抖了抖袍襟就此离去。
正在院子里思索着如何应对夫人捉弄的抱剑抬头望去,却见是庞统,倒也不算陌生,连忙躬身问好。
“凤雏先生。”对于这个与自家先生同名的丑陋男子,抱剑素来尊敬,比起与诸葛亮相处的没大没小,倒是严肃了不少。
“是抱剑哦。”庞统步履稍稍一缓,『摸』了『摸』抱剑的脑袋,笑道:“几年不见,你这剑气倒是凝上眉梢了,不错,不错,不出十年,倒是一把好剑。”
说完,不待抱剑反应过来,身子虚幻,身影绰约,瞬间消失不见,余留诸葛亮和黄婉贞夫妻两人立于厅堂之前,望着消散的身影,神『色』微微有些沉重。
怀抱着眼眶微红的妻子,诸葛亮望着院落起舞额落叶,心中喃喃自语道:“此经一别,又是一场物是人非,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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