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眼前这位王爷是何等样的仁人君子即便她已经暗示了他自己的妥协可如果她不先主动他是决计不会先有所举措的
在她如一抹无形水痕最温柔、最潋滟、最坦缓、也最从容的引导下旦惶惶然有若找回了失落已久的赤子情怀他醉倒在她甜酣甘醇的至为纯粹的美、无与伦比的绝伦的爱之中他渐渐的『迷』离了自『性』、也寻不回了自己
一旁成荫的树林、广阔的碧草成了最天然的掩护屏障瘫身滚入其中的人儿得了这自然的遮蔽独留下一段只专属于他们彼此的温柔之境静好又安全
二人感觉自己飘渺的魂魄出离了躯壳的绑束越來越远、越來越恍惚恍惚觉的正手牵着手尽情奔跑于一大片一大片一望无际的原野原野深处是万顷的金波、是绵延的山川、是绚烂的朗春、是耀目的日出、是……
经年一段凝固不化的情累世一场心意难平的缘就在今朝、今时、今刻里他们终于真正的真正拥有了彼此
“唤出眼何用苦深藏缩却鼻何畏不闻香”临窗举盏旦品饮着一盏幽芬四溢的清茶唇畔浅浅起了一道温弧回忆起那一世爱怜的人儿情之所至『吟』出这样一句含蓄又不失直白的词句
他的心境一日比一日的沉淀即便身处情境依旧还不稳定可无论是坦缓平顺、还是险要丛生都不能驱散他一贯的自持、改变那处事的态度
帘幕低垂隆基抬手掀起那一道斜斜的帘本想进來的可在看到父亲似乎心情极好的凭窗远眺、温弧染笑之后他便停了停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搅扰了父亲此时良好的心境
他心疼自己的父亲但念头才起便又忽然觉的好笑因为在父亲眼里似乎他才是最应该心疼的一个……因为父亲是那样的睿智而他这个儿子却总在做着一些自以为聪明的事情
其实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心曲与每一道念头的兜转和变幻又如何能够逃得过父亲的掌控
相王是聪明的是最聪明的一向如是隆基明白明眼人谁也都明白
譬如自中宗登基之后太平与李旦一并选择了敛却锋芒、放低姿态的处世之道在这之中兄妹两个所走的道路又是何其相似
一如太平扶持自己的势力、接济贤才一样相王李旦结交文人给潦倒穷困却满腹才学的文人士大夫们钱财接济、适量温暖
其实这是最好的掩人耳目的方法这样做在外人看來就是一种相王胸无大志、只同文人『吟』诗作对品酒论意之象
可其实呢
文人们聚集在一起也是一种力量且是最好收拢、也最好管顾的一种力量
李旦亦在将那已经走的娴熟的韬光养晦之道发扬光大并不动声『色』的扶持新生力量与肱骨旧臣的零散势力
他是有野心的只是这样的野心沒有人能轻易看到只是李旦是一个如此娴熟的高手所有人都被他给欺骗了……隆基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正如父亲总会知道隆基会有何等的举措、会做出何等的行径却不戳破一样这父子两个人保留了不约而同的一种默契父亲的柔和与隆基的凌厉刚好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掩人耳目、优势互补何其天衣无缝的配合又是何乐而不为
今儿这天气自是晴好的御花园里成阵的牡丹交织出无匹的香气铺陈出喧喧咄咄的大阵仗似乎把这一座巍峨的大明宫都收拢到了其中去
婉儿曼身闲闲落坐在小亭石墩上正陪中宗李显饮酒赏花原本是与韦后一起只是韦后接见一个昔日庐陵王的朝臣旧部故而耽搁了一些时间还沒有过來
忽然那曲苑尽处传來一阵佩环叮咚泠泠清音引得婉儿回眸去顾但來人不是韦后而是韦后与中宗那位捧在手心儿里的宝贝女儿安乐公主
见婉儿最先发现了自己的到來安乐忙抬手比着唇畔做了一个噤声的姿态
婉儿便知这位公主是玩心『荡』漾又不知道会对他父皇作弄出怎样的小玩笑便噙笑把头转向了一旁不动声『色』起來
是时安乐已抬手提着裙袂、踮着脚尖儿一路盈盈的近前而來突忽一下抬手自身后蒙住了正在赏花的李显的眼睛:“父皇……”娇滴滴的声音在耳畔辗转的甜糯安乐颔首撒娇“帮女儿用您随身携带的那印玺给这文献盖一个章嘛”说话时目视那贴身宫人一眼一卷文章便铺陈在了李显近前几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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