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与武皇之间这样一层人人心照不宣的关系薛怀义素日以來的行径是不羁且蛮横惯了的
如此当那盛怒之下将薛师告发的官员周矩接到武皇钦命他审理的旨意那一瞬间他心里油然便生就出的那股子冲劲儿自不必细说他认为将薛怀义这颗占据武皇床帏、左右武皇行径的毒瘤除之而后快的契机來临了……
这人心情一好便连同着通身上下也是觉的轻健当周矩信心满满的背着手、哼着到嘴边儿的几句闲诗一路阔步流星的行至御史台落座后一开始倒是沒出什么岔子薛怀义也在同时骑着一匹青骢骏马高调而來
马背之上僧服如雪的儿郎眼角眉梢俱是凛傲与不屑从那剑眉狭眸里并未见得有纹丝跪地受审所该具有着的怯懦卑贱[]肆夜红楼102
周矩心中一震
未及惊堂木响持了一个居高临下审视四处的姿态的薛怀义远远儿瞥见御史台左侧铺着床榻一张他心中暗暗有了主意旋即勒马而定一个翻身利落下马看也未看周矩一眼径直便跨了大步走至榻旁将骑马微劳的身子往着榻上一躺再无其它动作
这般公然将主审官员不放在眼里、不敬若斯的神情举止彻头彻脑的惹怒了前一刻还怀了满满信心的周矩他真的很想登时便扑上來狂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佞臣一顿又恨不得登时叫人将这薛怀义拖下去一顿棍棒伺候但到底还是要顾及武皇武皇那边儿尚且未曾表『露』出太多的示意这便又叫周矩诚然不敢对这薛怀义过度的强硬且他原本也就并非一个强硬的人
就这样愠气不打一处來的周矩只得是颤颤的走至那榻前:“你……”一个你字流转在唇间又被薛怀义这副闲姿慢态堵的再发不出其它平复良久适才好不容易定了这急气忿神抬袖伸指冲着怀义指了过去分明造作出來的强硬语气“起來起來受审”但入了耳廓却怎么都不像是在对着待审犯人发命倒诚然是在无可奈何、愠恼又不敢全然发出的意味满满昭著着
话音才落榻上的薛怀义慢慢翻了个身子即而满是讥诮不屑的冷冷白了周矩一眼倒是站起來了但只将眼前这颇有几分临近崩溃边缘的周矩视作空气一般即而径直就走出了御史台大门
周矩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薛怀义起身走出去、重新跨上他那匹御赐的大马一挥马鞭扬长而去
这真是一场前无古人的所谓案件审理由始至终从头到尾薛怀义根本就沒跟周矩说一句话甚至连看都沒给他一个正眼儿
一路之上薛怀义只觉自己触『摸』不到心跳的频率甚至他已失去了对这世界那最后一丝的感知能力只能麻木的聆听到紧密的风声在他耳畔呼啸奔腾、无止无息……
原本就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情人之间的拌嘴耍『性』斗气轮的着你周矩一个外人胡『乱』掺和审我借你仨胆儿试试怀义这样想着哂笑在心十分不屑
灯火星星、人声杳杳之时几尽抓狂的周矩连夜入宫将这关乎薛怀义的一番前因后果青着一张脸承禀于了武皇连连摆手臂膀连着音声一齐哆嗦发颤:“臣审不了他审不了他……”
彼时的武皇心头那股燥燥急气显见已经过去周矩如此一禀武皇的脑海里不由便构画出了薛怀义那一副纵着『性』子使横的可爱模样更令武皇连那最后一丝对他的不满都尽数散化了干净沒能忍住免不了“哧”的一笑
再面眼前这位气急败坏的可怜主审官骨子里的那些理『性』提醒着她权且还得來顾及这位御史的面子于是武皇敛了调子带着昭著好笑的摇头:“这和尚疯了他疯了呢”隐隐嗔笑气息的语气已经看得出武皇对于此事有意淡化、刻意揭过去不愿再提及的态度
主上权且如此周矩更是无可奈何回首自己也是做甚不好的竟來趟他们之间这潭混水他实实是心力交瘁出宫之后便就抛开了薛怀义只是命人将薛怀义收在身边的那一干小卒冠了罪名流放完事儿
夜『色』沉沉、光影昏昏那來自于杳远心底的声音只有武皇与薛怀义两个人可以默契暗成、逐句听清……
我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个你的念及旧情我从心里还是愿意将你加以庇护的可是你为什么对我的下马威毫不敏感偏要延续着无尽的错误一路直走下去为什么偏要『逼』我……
因为我是真的真的爱着你无欲无求的爱着你……因为“爱”之一字它在『操』控着我、它在作祟、它在驱驰在撩拨在鼓捣在作弄如此我……我已再由不得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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