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传医官!!快叫医官过来——!!”
然而在此刻的屋内,许邵依然没有改变任何的动作,一只手痛苦扭曲的握着心脏,一只手则孤寂而骄傲……是的,就是骄傲。
骄傲的指着病榻正上方的木梁……但是看着此刻许邵那空洞的眼神便能知道……他看的不是木梁……
“———————!!——————!!!———————!!!”
如此这般……
许邵人生当中最后一次大喊出声,随即便是一片的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刘繇此刻忽然走了过来,他忽然在屋内听到了这声音,而且听得分明,听得真切……
不过此刻惊觉的发现,许邵还是刚才那个动作,但身子已然僵硬起来……随即那指向正上方的左手,缓缓掉落下来……
直至随后一动不动,毫无生迹可寻。
但唯有此刻的刘繇知道,他听到了,听到了许邵临死的所说的一切,关于曹信的一切,一句许邵人生当中最后的月旦评……
不过此刻,刘繇知道……许邵已经死了。
很离奇、很震撼、也有惊心动魄……
此时,刘繇突然发现,自己的后背全都是汗,这不是热的,而是一瞬间涌现出来的,这让刘繇有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就仿佛刘繇刚刚经历了一场足以记入史册的事件当中,是的,就是这种感觉……
邺城,曹信府邸。
时间再转到另一边。
曹信的府邸很大,虽说不上是富丽堂皇,但面积很宽,假山假水一应俱全,就像古代王侯的府邸一样,这种地方,曹信以前还真没有住过。
不过自从几天前答应收袁谭、袁熙开始,曹信这几天还真不怎么太平了。
内院很大,这是曹信主要活动的范围,这些天仿佛曹信又回到了两年前,自己还是在家里游手好闲的ri子。虽然偶尔还会有很多邺城的文武官员来拜访,不过在内院里曹信倒是享受了一把半隐居的生活,
从昨天开始,曹信就命人在府邸的最前面,挂上了一个拒绝见客的牌子,这也让前些天忙于接客的曹信,终于摆脱了痛苦,回到了悠悠闲闲无拘无束的ri子。
府邸中的仆役不多,至少曹信不喜欢这么多人,起初袁绍也派了三百个奴婢伺候,不过曹信还是婉言谢绝了。
只留下了现在十几个人ri常照顾自己和父亲的起居而已,其他倒是都退了回去,不是说曹信怕人多,而是喜欢人少清静一些,并且最近曹德的情绪非常反常,曹信不想给老爹过多的嘈杂声。
这些天,曹德死活也不见曹信,或许是前者因为愧疚的关系,一直躲在内院一处房间里,整天除了吃饭,都闷闷不乐的呆在房间里一步都不离开。
这一切也让曹信想起了徐庶的故事,他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复制徐庶的境遇,不过好在曹信叫几个侍女一直照顾老爹每ri的起居,故此在那几个人的小心看管下,曹德还不会自寻短见。
虽然对方到现在还不肯见自己,不过至少对方没有想不开,这让曹信也颇为心安。
这段时间内,城中同时散布着很多谣言,虽然曹信闭门不出,身在袁营处处都很低调,但这也不免给自己落了个xing情古怪的标签。
便是在那些个仆人的眼中,曹信的举动也是很古怪的。
试想一下,你一个袁绍如此大礼相迎的人,一个有头有脸的将军,竟然在内院里独自种菜?而且还时不时逗逗鸟,一副悠闲自得的纨绔模样,这样的举动难免会让人不禁产生幻觉。
不过曹信就是这样,内院很大,不种菜打发时间真是太可惜了,而且他也答应过曹cao,自己的谋略之心已死,不想再去过问天下纷争。
种种菜?豆豆鸟?与世无争?有错吗?
曹信府邸的仆人,一共有十四人,包括一个管家阿姨严氏,还有七个丫鬟、三个厨子外加三个年轻的仆人。
这些人都是连年的战乱而失散父母被迫成为官奴的人,有的好一点的,或者适龄阶段的,成为了女官,就是后世说的鸡,而更多的人,或是未成年的人,就是像他们这样成为了一个府邸的奴役。
在乱世这个时代,他们的地位可想而知,几乎不能归类为人类的范畴之内,至少在士人的眼中是这样的。
不过自然曹信不同。
在很短的时间内,曹信就与这些人就打的火热,俨然没有什么荡寇将军之类乱起八糟名头的架子,这让这些做下人的很是诧异,但同时也感到了一丝的温暖。
将一桶臭气熏天的不明物体,在一旁仆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中,给菜园施肥,曹信突然久违的笑了笑,却是猛然间发现自己的衣扣掉下了一截,滴落在菜地的粪料当中……
这让曹信当下眉头不禁一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