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轰隆”,三声过后,通道里石屑纷飞,爆炸卷起的烟尘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爆炸发生时,红袖招一直把我搂在怀中,用身体替我遮挡灰尘。这种关怀,令我深深感动。
我能听到她的心跳声,这种贴身相拥、同呼吸共命运的感受,将会永远镌刻在我记忆之中。
“好些了吗?”爆炸过后,她低头凝视着我。
我有刹那间的恍惚,因为此刻她眼中没有任何对名利与权势的欲望,只有两泓澄澈的幽泉,已经回归到“人之初、性本善”的无欲无求状态。
那种眼神,是最纯净、最美好的。
我猜想,当所有人仰望那道圣光的时候,每个人的眼神也一定是这样的。
“还好。”我艰难地回答。
“记住这一刻吧——”她的心狂跳起来,并且在黑暗中轻轻垂下了头,用嘴唇封住了我的嘴唇。
她的唇微甜如蜜,柔软如初春的玫瑰蓓蕾,让我陷入微醺的沉醉之中。
“你以前所见我的放浪形骸……皆是伪装,我从来都守身如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稍有损伤……遇见你之前,我无惧于任何人以任何眼光看我,更不屑于丐帮别有用心之人的背后诋毁,我就是我,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广大祖宗先辈们留下的事业,让丐帮君临天下,威加海内……如果你一直不出现就好了,我就可以放心地离去,不必对这座城池有任何留恋,洒脱地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尘埃……佛经上说,轮回之内,心魔万千,六根不净,险象环生。只有彻底放下一切,达到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断舍离境界,才能顺利登临彼岸……这一次,因为你的出现,我的前路变得莫名凶险了……”她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两个人的唇牢牢地封贴在一起,谁都无法呜咽发声。
我听到的,是她在用“心”说话,然后通过心与心的对接,直接传送到我心里。
正因为有心与心的直接交流,我感受到她拥有一颗纯净的灵魂,也相信她的守宫砂一直存在,绝对没有失身于任何下流之徒。
那些企图在暗室中**她的狂徒,最后获得的只不过是“癔症之术”造成的幻觉而已。这也符合将军花园那一晚我对她的观感,一个能每天捧读《百年孤独》的女孩子,再堕落又能堕落到哪里去呢?
“可是,我不悔,因为有你,我的生命才有了活泼泼的色彩,过去的二十二年才没有白白来过……那样,当我横穿时空岁月,到了繁花似锦的古城汴梁,也不会感到任何的空虚寂寞,至少我心里有你,是满的、暖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你真的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她用“心”在问。
我听出了一些端倪,但却无法将思想片段连缀起来。
她提到了“古城汴梁”,那一定是指历史上的河南开封城,也就是北宋的首都,曾经是中原第一繁华大城。昔日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对抗的赵家王朝就高居于汴梁城内,所以那是一个充满了复杂故事的城池,有血有泪,有恩有怨,有江湖英雄的传奇也有坊间奇妇的逸闻。
“她要去那里——不,你要去那里?”我“问”。
“也许吧,也许吧,我不确定……历史的某个交叉点就是我生命的归宿。”她“答”。
如果她的回答是认真的,那我基本可以确定,她已经有了人生的重大抉择,那就是通过某种手段穿越时空,奔赴古城汴梁。
现代人穿越时空的例子很多,而借助的工具既有超光速飞船,也有神秘莫测的黑洞,甚至是某些存在于地球上的诡异“虫洞”。无论唯物主义者承认还是否认,这种神秘现象一直存在——即使没有任何影像、图片、文字来作为佐证。
“你到底是谁?”我苦笑着“问”。
“在这样缠绵纠结的时候,你还想问这种煞风景的问题吗?”她“问”。
双唇相接之际,如果我是登徒子之流,当然会做出另外一些举动来,但我是夏天石,纵然做不到坐怀不乱,但也不至于沉迷于灵肉纠缠之中。
“抱歉,我必须知道你是谁,才能分清这到底是真实环境还是‘癔症之术’制造的幻觉。”我“答”。
“如果是真实环境会怎样?如果是‘癔症之术’制造的幻觉又怎样?我要你真你便真,我要你假你便假,不是吗?”她又“问”。
陡然间,我意识到身外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变化。
首先,我耳中听到了丝竹声、歌声、笑声;接着,我身边的世界亮起来,不再是黑暗的地底通道和杀人密室,而是变成了富丽堂皇的雕梁画栋;之后,我鼻子里闻到了令人迷醉的胭脂水粉香气;最后,与我贴身相拥的,不再是瘦削硬朗的红袖招,而是一个肌肤滑腻、柔若无骨的**身体,对方嘴里、鼻子里呵出的微微热气仿佛带着几百只无影无形的钩子,要勾出男人的原始欲望来,然后在这温柔乡里狂野一战,欲死欲仙,云雨百度,不死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