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芊羽站在原地，伤口也已经包扎好了，她被月光覆盖，宛如天子下凡一般。天上繁星万颗，她便是其中一个。在诸葛清风转身已离去的背影中，她仿佛看到了数不清的悲哀，仇恨。这种感觉，总是在诸葛清风的身上环绕，不过这次，仇恨更加多了。

不知何时，姚芊羽的心里也感受到了一丝的悲哀，她是在为诸葛清风而悲哀！

翌日，日光柔和，并无半点异像，是出兵的日子。

数百名狮将雄兵站着整齐的队列，诸葛流云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代替李世民出出征，小小一个瓦岗寨，也并不需李世民亲自率兵，他跟姚天翔还有重要的事去做。这次，诸葛流云与他一起。

“诸葛清风，此次我封你为副将，全力辅助流云将军。”李世民道。

“是！”诸葛清风抱拳应道，也跨上了一匹黑马，眺望着这百十名将士，好想成功就在手边，只要你愿意伸手抓住似的。

二人的马行在最前方。此地距离瓦岗寨要有三天的路程。诸葛清风本想御剑飞行，只在顷刻间便能到达，只是回想起李世民对自己所说的那番话，还是强忍了下来，他想加快行军速度，却被诸葛流云一口拒绝，没有丝毫挽回之地。诸葛流云的意思是，加快速度的话会让这些士兵过度消耗体力，如果遇到敌军来袭，战斗力将会大折。

诸葛清风听着有礼，也就不再说话，但转念一想他毕竟是个将军，而自己只是个副将，对将军说话口气不应该是这样，于是开口道：“属下明白！”

诸葛流云听到诸葛清风这么一句话，虽然仅仅只有四个字，他也吃惊不已，要知道，诸葛清风自小性格刚硬，这样的情况下应该是一声不吭，或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两个字的“嗯”“哦”“知道了”……之类的而已，绝不会说多余的“属下”二字，莫非诸葛清风对自己已经没有仇恨了？可自己的仇恨还在。

诸葛清风的仇恨照样在！

三天路程，一路平安。

说实在的，诸葛清风很想看到这些士兵挥刀征战的摸样，看看是否是真的如同雄狮猛虎，但也只是想想罢了。

秋天是万物掩藏自己身体的季节，放眼望去，一片安祥寂静。

前方的一座山上，堆满了还未腐烂的枯叶，他们密切相连，凄然寒凉的秋风也无法吹动他们分毫，风吹得越紧，他们便抱得越密，几乎连成了一体。从远处看，数十棵小树就像是几条细线胡乱缠绕，虽是胡乱缠绕，却有看的美丽至极！

孤单。凄美。

他们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用处，既不能挡风遮雨，也不能腐烂行走。只能任凭天命地待在那里，等待新的生命在自己的身体里悄然生长，那时候，禽鸟将会落在自己的身上，走兽将会依在自己的身旁。——那时候，就便能感受到风的存在，万物的存在，自己的存在！

诸葛清风仿佛看到了死印在天地之际像风一样四处飘荡，从不停歇，没有一个人能够看见他，他也无法在一个地方驻留太久，他只能跟着命走，——天命。

死印就像是这些在风中毫无所依的枯树，不过他运气更差，因为他的灵魂要四处飘荡，也就意味着总是活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那种无助，诸葛清风能分明地感受到。

翻过那座山，便是他们的目的所在了。

诸葛清风长舒了一口气，捏缰绳的双爪集聚了力，终于，他能够把在宇文化及那里的力全部释放出来了。被束缚的感觉真是难受！

“杀过去？”诸葛清风攥紧了缰绳，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你的嗜杀之气太重，早伤了自己。”诸葛流云说道。

诸葛清风凝视前方的眼神忽然柔和，扭头看着诸葛流云，柔和眼神中，好像有着一条致命的细丝，将诸葛流云紧紧缠绕：“伤我之前，总会有人先死。”

诸葛流云听后在心底长叹一声，叫来一个侦察兵前去测探。

不一会儿，那个侦察兵会来报告情况，说是瓦岗寨的守卫森严，但不见像是打仗的意思，看来没有察觉到自己军队的到来。

诸葛流云低吟一会儿，看了一眼前方的那座山，也只是一座光秃秃的山而已，并不能藏什么人。旁边有一条大路，被踩的十分平坦，看来是被瓦岗寨的人经常踩过。放眼看去，根本看不到丝毫危险，但是，看不到危险才是真正的危险，为何一个关键的路口，却无士兵把守？难道还有别的路可以进去？诸葛流云想也不想，道：“前进！”

百十个士兵齐步前进，诸葛清风想，这样的气势，吓也把那帮山贼草寇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