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问朱升:“那方弼将军去向如何?”
朱升答道:“方弼将军身为镇殿将军,侍奉帝王九间殿早朝乃是本职,只要与殿下东宫事务无碍,可暂且不必召回。”
既然方弼不用走,我听了当然十分高兴,也就拜别了朱升及各位宫中管事。
见众人散去,矮人工匠已经开始动工,我便邀请费仲入正殿饮茶,听他讲讲这近日之事。
费仲的消息还是那几条,其中前两条没有什么变化:纣王依旧没有早朝、闻仲讨伐北海战事正紧,而北海讨伐战中负责押运粮草的崇应彪车队数日后即抵达朝歌,费仲打算择机引见一下。
我点了点头,连忙问起百花宴行刺一案。
费仲答道:“说来古怪,介子高不知何故竟已于昨日深夜嚼舌吐血而亡,大廷尉箕子还企图隐瞒此事,不让吾等知晓,还好臣处耳目众多,正好借机问责。”
我“啊”了一声,惊得杯子掉在了地上。
“此事殿下放心,臣已经与多位大夫草拟奏折,弹劾梅伯一本,问他个审讯不周之罪,看他如何结案。”费仲得意的瞟了一眼,道:“若是大廷尉箕子大人包庇,吾等也顺势引发朝议,引得两派争执,也好见机找些机会。”
可是费仲哪里知道我心中的疑虑,破阵眼之时,柏鉴说的那些话,似乎介子高就是可以与人皇轩辕通灵交流的人,他这一死,我就难以再更深入的了解那些预言了。
看我痴痴得愣着,费仲便劝解道:“殿下仁慈,可这‘仁’与‘位’之间,乃是‘不二立’的啊~~”
我回过神,又问了句:“介子高刺杀本王,死有余辜。那老师可知道他家族子嗣如何处置?”
费仲答道:“皆在天牢,殿下务须多言,待臣下设法处置。”
他止住我正想开口的话,正色道:“殿下若如此易动妇人之念,犹豫不决,怎知他人之心,怎防他人手段,大位难保之日,悔之晚矣!”
我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费仲又报了太常杜元铣一事,说他主持的司天监算星一事,已经初定时日,从全国范围内召集星官中,除北路的数位星官因战事受阻,其余均已经云集朝歌。东鲁的星官们还被姜皇后懿旨赏赐,朝歌城内也是议论纷纷。
费仲叹了口气,很是不爽的说:“这些星官也实在太甚,三番五次相邀来府中一叙,竟然纷纷不肯。”
我勉强笑了笑,没有答话,只是劝道:“老师大智慧,一切运筹帷幄,有无星官相助也是无碍。”
费仲虽然看起来满意我的恭维之词,但是还是说道:“一日不尊,上行下效,以后他日岂不是更被无视。不可不可……”
我见费仲这个样子,怕把我自己也弄的啰嗦麻烦,便道:“老师操心国事,想必是累了,吾处有母后新赏的一些安神芝,便赠予老师,还有些东海珠、织锦缎,吾也不用,一并请方将军给费老师府上送去,望万勿谦托。”
费仲笑了笑,也不推辞,便一一收下。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坐在椅榻之上,思绪万千,想找个人聊聊心事,却忽然想起弟弟殷洪,于是命备了个轿辇,起身向思勤宫行去。
也许,他那里能有更多介子高的讯息吧……</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