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道子笑道:“你来了半年却不知神道碑妙处,有此碑在,怎么需要我去送?”
“观主莫卖关子,莫非这神道碑还能有派帖不成?”青峰进了太虚观之后宗务接踵而至,反倒把这一直想观摩一番的宝物给忘了。
尘道子道:“本观的神道碑现有一位地祗,乃是姜国国守神,姜国境内仙凡世家皆有这位的神像,那些泥塑皆有他的‘神押’在内,只消请他出手,便可传信。”
“神押是什么?”青峰奇道。
庄吕贤也知道不少,便补充道:“神押乃是天地间神明的本名所化的一道符篆,神押所在之处便可降临符诏神谕,似太虚观这般玄门正宗,均是以这般手段广播消息,只是神祗大需有供奉才愿出手,不过这些地祗大都贪得无厌,想来要破费一些。”
尘道子被这一说倒有些尴尬起来:“却是未想到这事,这姜守保喜好女色……”说了一半他便说不下去了,这太虚观也就霜儿一个女子,这许多时日他自看出青峰对霜儿如何爱护,后面的话他怎说得出口。
青峰一皱眉道:“且去看看,和他商议一下选个其他的奉吧。”
庄吕贤与尘道子闻言不禁面面相觑,关于神明他们知道的可比青峰多许多,这些高高在上的神祗岂是能商量的?不过想来先见一面倒不是问题,便也未提醒青峰。
尘道子带着青峰与庄吕贤出了丹霞顶便往太虚峰上去了,不过却不是往太虚观去,而是朝着雪顶上飞去,片刻后,尘道子便领着两人在一片白雪地上落了下来,也不知在哪儿点了一下,便化出一个一人半高,三人宽的洞口来,也不见什么牌匾,里面黑漆漆的也不见道路。青峰刚想说这地方真隐秘便见尘道子一抬手,掐了一个法决,那洞口便又化去变成了一片池塘,青峰见了方想这碑居然被沉在池塘里,便又见池塘又变成树林,树林又变成古庙,古庙变成皇宫……眼前风景接二连三变了四五十个,个个都好似藏东西的地方,最后变出一间茅屋来,尘道子才停了手诀。
“这陷阱倒不少,谁想这茅屋才是真的。”青峰见尘道子变完手诀,刚想进去,便被尘道子一把拦住道:“不是这边,是那边。”
青峰一看,尘道子指的却是茅屋一侧装得满满的粪池,不禁哑然失笑,这连环套可真够毒的,若是自家不小心进了茅屋,恐怕便要被困住了。只见尘道子往那粪池一跳便嗖地一声飞了进去,青峰看着这五谷轮回池虽有些恶心,但也只得硬着头皮往里跳,庄吕贤自然跟上。
天旋地转一番后,青峰才发现自家竟落在了一处大殿中,这大殿四面皆是墙,中间一张供桌,摆了一块漆黑的石头,尘道子指着这石头道:“这便是神道碑。”
青峰仔细打量了一番,这石头比他手臂还小一些,毫无灵光,若非是通体发黑,颜色有些奇异,否则便似寻常长条的山石一般,不禁问道:“这真是件法宝?真有那姜守保在此?”他素不敬神明,故称呼也十分无礼。
“大胆!何人敢直呼本尊真名!”这一声吼,好似天雷炸响,震得青峰脑袋嗡嗡作响,那神道碑上化出一个老人的虚影,这老人身穿朝服,手执玉圭,好似凡间官府大老爷一般,这地祗对着青峰怒目而视,骂道:“还不速速磕头,本尊还可饶你性命!”
青峰完全看不出这地祗有何法力,方想上前,便被尘道子与庄吕贤齐齐按住,强拜倒来,庄吕贤暗通神念道:“主人不可无礼,这尊神祗看不出法力,想来修为之高,我等具不是对手,为性命着想,暂时服软便是。”
那神祗见众人跪下,笑道:“太虚观多年未有供奉,我还以为要换东家了,你们可是来上供的?”
尘道子战战道:“在下太虚观现任观主,此次前来是希望姜大神出力相助,散发消息。”
“可有供奉?”姜守保皱眉道:“你不带供奉便来,可是看轻了我?”
“岂敢,只是先来问一问大神需些什么供奉?”尘道子恭谨回礼道。
姜守保闻言一乐,笑道:“好办好办,一千童男一千童女。”但见尘道子面色一寒,又忙补道:“不是杀生,乃是要取纯阳纯阴罢了。”
“这……也是难办。”尘道子面色虽稍解,但他自诩玄门正宗,纵使不伤性命,但抓人孩童之事却是麻烦。
青峰此刻早已立起,面色不愉地看着那姜守保,只觉这神明好似一只三魂七魄俱全的神魂般,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出法力,不禁问道:“我怎么看不出你的法力?你这神明真有什么本事么?”